蘇計瞧了瞧楚歌笑,將此事應下來,道:“好,我替你執筆,你且慢慢道來。”
可當楚歌笑道出第一句時,蘇計就已經察覺出不對了,她不禁停了下來,“歌笑……”
聞聲,楚歌笑轉頭,對著她笑了笑,道:“你盡管照我所說而書就是。”
見她這般,蘇計亦是莫可奈何,唯有依她之言而書。楚歌笑念一句,她便書一句。
一方尺素已然書好,蘇計雙手端著,站起身來,道:“歌笑,你這般為之城煙不會答應的!”
“他會答應的!”楚歌笑十分堅定道:“他是勤合人,便不會不答應。”
楚歌笑收了話頭,瞧了瞧她,轉口問道:“你可同意?”
“我……”
“我亦是女人,怎會瞧不出蘇姑娘對城煙的一片癡心?”楚歌笑頓了頓,“隻是,你可願意視小世為己出?”
雖道呂世是城煙的孩子,但畢竟也是她的孩子,即便是她信任蘇計的為人,卻仍是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從蘇計口中得出個準話來!
蘇計怎會不明白楚歌笑的心思?
“歌笑你放心,既然你將呂世交托與我,我便是她的親母!”
聞言,楚歌笑算是放下心來。她又走到搖籃前,瞧了瞧熟睡的小世。
“別恨娘!”
言罷她轉身欲要離開側居,卻是被蘇計叫住。
“歌笑,你接下來……”
她知道蘇計想要問什麼,也沒瞞著蘇計,誠言相告,道:“鬧!”
“這可不像是你呀。”
“非常之時,非常之策!”她頓了頓,道:“若是不鬧,如何牽製住他的鼻子?”
言罷,楚歌笑便出了側居。
自上次楚歌笑離開後,蘇計已是許久未見她了,這淩雲軒中亦是十分平靜。但蘇計心中明白,這是風雨來前的平靜罷了。
幾日之後,淩雲軒院中便是錯亂的步履之聲,其中往來者還有身著鎧甲的士兵。
蘇計悄悄來在院中,當是瞧見渾身濕透的謝釋信抱著楚歌笑進了淩雲軒。
蘇計知道是楚歌笑行動了,但確實不知她是如何鬧的,便低聲詢問著一旁的小奴
經過一番詢問才知曉,楚歌笑登上城樓逼迫謝釋信放她走,謝釋信不肯,她便縱身投了護城河,謝釋信為了救她,亦是縱身入了河中。
“還不快去傳藥醫?”
淩雲軒中傳出了謝釋信焦急地催令聲。
淩雲軒中忙活了兩日,楚歌笑才被眾藥醫從閻王爺手中拉了回來。
“喝藥了。”
謝釋信坐在榻前,端著湯藥吹著藥匙中的熱湯。
見著楚歌笑閉著眼拒絕用藥,他便將藥盞中的湯藥一飲而盡,傾身上前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丹口,將藥湯度給她。
楚歌笑心驚,百般掙紮卻是無濟於事,無奈之餘她便狠狠地要咬在了謝釋信的唇上。
謝釋信吃痛卻並未急著鬆口,而是在確保藥湯皆是被她咽下才鬆了口。他正身坐起,不住地揉著自己的上唇。
“謝釋信,你混蛋!”楚歌笑憎目吐火,半晌,她將怒火壓下,又道:“放我走吧!”
“我已經放手過一次了,怎會再放手一次?”
楚歌笑垂著頭,如同失了魂的傀儡一般,毫無生氣。
“你走吧,我累了。”
言罷,她便滑進了被衾中,瞑眸假寐。
瞧著她像是一座頹圮的土牆,轟然倒下,謝釋信心中千般不忍,萬般無奈。幾欲張口,卻是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了淩雲軒。
待他走後,楚歌笑睜開了雙眸,思量著接下來的計劃。許是初愈,身體尚虛,思量之餘她便入了眠。
自楚歌笑醒來那日見了謝釋信後,這幾日都是再未見到他,但是她知道,在深夜她安然息下之時,他會來到床榻邊看她。
她撫了撫榻邊未散的餘溫,喃喃道:“何必?”
今日覺得身子輕便,她用過餐食後便遣了淩雲軒中服侍的眾人,又差人到側居請來了蘇計。
“歌笑,你可安好?”方是入了淩雲軒,蘇計便忍不住擔心問道。
“我已無礙。”她與蘇計執手榻邊,安慰道。
“歌笑,鬧歸鬧,卻莫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我已是亡命之徒,死且不怕,這些苦又有何懼?”她頓了頓,道:“接下來之事需要你來助我。但此事卻是會讓你吃些苦頭,你可還願?”
蘇計垂了垂長睫,終是下了決心,道:“好,你盡管言來。”
見她應下,楚歌笑便在蘇計耳邊耳語一番。
“歌笑……”蘇計蹙眉欲言,卻是被楚歌笑出手止住。
她知道楚歌笑是鐵了心要這般為之,便不再相勸,道:“此事我應你便是,你且等我回來。”
楚歌笑頻頻點首,目送蘇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