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奇,我不想欠他,我要與他斷的幹幹淨淨,因為我已經選擇了美人師叔啊,美人師叔……對,美人師叔還在等我……這是要帶我去哪裏?這不是回枯骸黃昏的方向,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望著四周陌生的山穀,她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被他那對強有力的雙臂圈在背上,她逃無能,但掙紮捶打的力氣還是有的。
她赤紅著一雙寒眸,張口就狠狠地咬上了那早已血透的脖頸,其中一隻手還專挑那綻血的胸口猛烈捶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啊——”
尖利地牙齒深深地紮入他的大動頸脈,醇香的血絲滲入唇齒之內,然後撕嚼入腹!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涼九歡對著渾身鮮血直流的戰奇,變成了一頭早已失去理智的野獸,她依然沒有撼動那緊緊箍著的堅硬身軀。
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像一顆毫無生命的巨石,任憑她歇斯底裏的,或怒吼,或撕咬,或捶打,一雙深淵黑眸,始終蒙著一層氤氳水霧,癡迷地望著她。
平日那嘲諷慣了她的清朗眉宇,居然一皺未皺,深藏著無限縱容和寵溺,淡淡地望著她……
“哈哈哈……瘋了,瘋了,你瘋了……啊——”
她咬不動他,亦掙脫不開他,突然放棄了掙紮,蓬著一頭亂發,虛無縹緲地望著那片綻血的胸口,失神地哈哈大笑起來。
那裏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赤紅空洞,不斷地往外湧出鮮血,然後流淌成河,泛濫成災……
“涼九歡!姚騙子!你瘋了?!”
背著涼九歡的戰奇,突然大叫一聲她的名字,就將她從背上鬆了下來,心急火燎地環抱著她躺在地上,他顫抖著手,探觸她的鼻息。
而他們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清聖的紫衣身影。
這才是我的戰奇嘛,喜怒哀樂盡在臉上,所以剛才那個一臉憂鬱的戰奇,一定是被鬼附了身。
這是涼九歡失去意識時,想到的。
心急火燎的戰奇,一把握住涼九歡的手腕,給她把脈,探出她隻是怒極昏厥,方鬆了一口大氣,複方抬起頭怒瞪著眼前的紫衣身影:“姚應華!你為什麼一而再地逼迫她?她說她要回枯骸黃昏,你為什麼要把她帶這裏?”
是的,那清聖的紫衣身影,正是姚應華。
隻見從他出現那一刻,就像失了魂一般,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身浩瀚紫衣,如被寒霜盡打,再也風華不起來。
“要不是看在你為她從悅千塚手中搶過她的軀體,老子才不會讓你的元神,像烏龜一樣,瑟縮在老子的身體裏!”
是的,他堂堂上古凶獸之王高貴的身體,居然被另一個人占有,而且還是一個自己平生最厭惡之人占有,實乃巨大汙點!
可是,可是,當時他又沒辦法。可惡,都怪那個魔皇悅千塚!
他不是在裝瘋賣傻嗎?怎麼不知不覺就將魔界的兵力防衛加強了數十倍?剛化成人形的他,法力受限,這防衛逼得他差點變回凶獸原形,撐破他們魔界的上空!
但又怕自己的行蹤被天界所知,直到姚應華的前來,借住他的修為,從魔界一聲不響地搶走那魔絕魂棺。
不,不能說是一聲不響,而是那悅千塚故意放水!不然他怎麼能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後麵,跟到枯骸黃昏,繼續裝瘋賣傻癡等涼九歡?!
這整整三個月,他都被姚應華脅迫著,交出自己的身體與一半意識,同悅千塚裝瘋賣傻一般,欺騙著涼九歡,陪在她身邊。
說到他們二人的騙,自己又何嚐不是在欺騙涼九歡?
而且一騙,就是整整五百多年。
當初姚應華到洪荒蠻地尋找涼九歡殘魂,正看到自己在欺負她的一丁點殘魂,經過無數個大戰回合,他輸給了姚應華。
姚應華成了他的契約主人,並把他一並騙出了蒼花蓮境,關至婆娑雙樹的虛無之境中,整整五百年。更欺騙他吃下藥丸,隻能變做兔子那般大的螻蟻動物……
至今都讓它難以消氣。
後五百年,他無意間從青童君口中得知姚應華失蹤,並不在蒼花蓮境,便趁機掙脫婆娑神力的囚禁逃了出來。
跨出蒼花蓮境的結界,它隨手抓了一個小妖怪,問出能醫治世間奇病便是九天第一琴藝花事了,他一路殺去了花事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