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衣人聞言,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大周皇城,從這裏幾乎能看到整個皇城,那是他拚盡全力創造的太平盛世啊,隻為了那個人。
思及此,明黃衣人未再多言,轉身決絕地進入了殿內!
“轟”的一聲,冰冷的大殿之門,關了。
殿內有一個大鼎銅爐,距離地麵有三丈之高,登爐的入口處有一丈之寬的階梯,此時正站立著三個胡子白花花的年長老者,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明黃衣人朝他們微微一笑,踏上階梯,一步一步緩緩走上去,停在火爐旁,三位世外高人躬身行禮稱“陛下”。
其中一位說道:“陛下,時辰,已到。”
明黃衣人聞言盤身坐在銅爐的入口處,眾人也分別圍在其四周歸位坐好。
剛才那個開口說話的老者看了一眼燃燒的銅爐,大喝一聲“開始”,隻見三人同時閉眼,一手放在眼前集中念力,一手指著中間明黃衣人的身軀,口中振振有詞。
不多時,幾人便是大汗淋漓,而那個明黃衣人也閉著目,神色更是痛苦萬分。
“抽魂!”
看到這裏,涼九歡已經全部明白,他們竟然要生抽明黃衣人的魂魄!再看那大銅爐此時突然豁然打開,裏麵蹦竄的烈火中竟是一把金光閃劍,一把與她手中的天命劍一模一樣的劍。
“不!”
一模一樣的劍,如果她還認不出那明黃衣人就是誰,那她就真的愚笨到不可救藥了!
他是玉無瑕,不,應該說是蕭瑞!
而他要做的,就是被那三個老者抽離自己的生魂,注入到銅爐中的天命劍內,以獲取不死之息,等待他要等的人,尋找他要尋找的那個人!
不!這殘忍了!玉哥哥,他對自己太殘忍了!那樣一個心細如塵,溫暖有愛的玉哥哥,怎會做出對自己如此殘忍之事?!
“不要!”
可惜,如論她如何嘶喊,都無人能聽到。
那三個老者齊力從蕭瑞身上抽出生魂,伴隨一道烈火金光,一縷透明的生魂就被注入到了天命劍中。
而被抽出生魂的男人,則坐在那裏低垂著頭,已是失去生機。
“玉哥哥——”
她跪在那裏哭的痛苦流涕,她承認即是過去了這麼久,她仍然忘不掉玉無瑕,這個心細如塵的男人,她隻感覺那痛,好像,是自己害死了玉哥哥。
好像,玉哥哥要等的人和要找的人就是她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
一聲熟悉的琴聲想起,周邊環境巨變,花香鳥語,小橋流水,屋舍人家,這是花事穀。
“美人師叔?”
這是美人師叔時常給她彈的解悶曲子,他還在,他沒死!太好了!一路跌跌撞撞,穿過青凝花叢,往那花事屋跑去。
到了,卻一室空涼無人。
“美人師叔!”她一連大叫幾聲,卻並未回應,心道,美人師叔一定在浣音崖。
她又攀著竹林雲梯,跌跌撞撞地跑向浣音崖,不多時,果然看到一個天青身影盤坐在那裏。
琴就放在他的腿上,她撅著嘴巴,美人師叔又忘記擺琴案了,明明就是揮一下衣袖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總是還要她提醒。
不行,在膝上撫琴的確瀟灑美觀,但是對膝蓋不好,他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照顧我的時候,卻是那麼無微不至……嗬嗬,好吧,看在你愛惜我勝過愛惜自己的麵子上,我就再跌跌撞撞跑回去給你抱一把琴案回來。
匆匆忙忙跑回去抱了琴案,再往回趕的時候,竹林的風越來越大,等她跑出竹林時,遠看千裏之外的天空已經黑壓壓一片了。
咦?那裏不是焚神山嗎?從未下過雨的地方,怎麼會雷聲滾滾?對了,千裏之外的事情,以她平凡修為,怎麼會看到?怎麼會斷定那就是要打雷下雨?
心中鬱結不止,搖搖頭就往美人師叔身邊跑,可是剛要抬起腳步,隻見東海之水翻騰不止,似有大浪而來!
沒有這麼誇張吧?美人師叔隻是換了首曲子,就見天上百鳥聚集,水中萬魚彙集。
咦?這首曲子不是她曾經偷偷聽過的《浣音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