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紫衣身影,見他憐惜的動作,眉頭不自覺地輕皺:“她不是她。”
悅千塚卻聽而不聞,輕撫的動作始終不停,姚應華又道:“是啊……作為那個總算被她一直跟著的曙光,一定也充滿了無奈吧。她也有不堅定的時候,也有留戀路邊花草的時候,但,總算跟著曙光走了下去。雖然慢了點,笨了點……總算跟上了……”
輕撫的手化作一道淩厲的掌風,襲向多話之人,卻輕鬆地笑道:“所以啊……我要千方百計滅了那一絲曙光,成為她的新曙光。你也知道她不堅定啊,隻要能給她光明和生的希望,就可以了。”
輕鬆地化去掌風,姚應華笑道:“你還是不懂她。”
“你就懂?”好似聽到天地間最可笑的笑話,悅千塚嘲諷,“所以一千年前你看著她死在你麵前。光明帶給她不是希望的彼岸,而是一直遙不可及的遙望而已。而我帶給她的是最簡單的生活方式。我給她創建簡單快樂的生活環境,家的溫暖是我給她的。就這一點,身為身負護衛天道的華聖人啊,你永遠也做不到。”
被反駁,姚應華沉默不語,隻是望著沉睡的少女,呢喃:“做不到嗎?是啊……的確做不到。因為光明的腳步,也猶疑了……但,那不是她的孩子!你和她清清白白,休要再汙其名!”
她不會做對不住他的事,這點自信他有。
可是,有自信,並不代表,他能毫無芥蒂地容忍,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嗬嗬,內心無奈地自嘲,說到底,是他嫉妒了。
而且很深,很深,深到現在都無法坦然麵對,皎月那張與她幼年一模一樣的容顏。
悅千塚笑:“我也許在他心中不是最愛,但是卻和你一樣,擁有無可比擬的存在。比如,她為我生兒育女,與我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姚應華,我們爭鬥了幾十萬年,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迎來更加淩厲的掌風,他仍然好笑道:“隻要你不完全相信她,你永遠都隻能遠遠地看著她。”
涼九歡,這個奇怪的小動物。明明傻得不可思議,卻又有時敏感的通透無比。
她結交了他們,總是大大咧咧地與他們談笑,卻又十分小心翼翼地維係眾人隻見的關係……真是特別的有趣。
再醒來,已經是十天以後,陽光格外明媚,看到麵前一個凶巴巴的少年,涼九歡驚喜道:“戰奇?你怎麼在這裏?”
她記得,當初她跟著青童子回蒼華蓮境時,它惱怒,死活不跟去。
戰奇板著臉道:“自然是猜到你會做傻事,就跑來阻止你了。”
“赤潮!”涼九歡跑出門外,那裏除了幹枯的海,再也沒有腥臭的赤潮了,她好奇的看看,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身後卻傳來諷刺之聲,
“不要看了,赤潮消失,上古巫族怨恨已消,我們可以出穀了。”
“赤潮消失?上古巫族怨恨已消……”她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糖糖?對,那糖糖的眼睛已經能看的見了。”一跳十步地跑過去看悅千塚。
他一下子把她拽到懷裏,一切都那麼的不容置疑,那麼的強悍有力,就像將他渾身的磅礴霸氣全部通過擁抱這種溫暖的手段,淋淳盡臻地發揮出來。
原來,糖糖也有情感爆發的時刻,她想,任何人都絕對拒絕不了這個霸道溫柔。
那眼睛上卻還帶著紗布,但是臉上的血漬已經消失,空氣中也不在有血腥味,高興地一把抱住他:“糖糖!你的眼睛好了嗎?”
“這樣的我,九兒還喜歡嗎?”
九兒?他叫她九兒?難道是真的糖糖回來了?
“糖糖?”
“真好,九兒還記得我的名字,我以為很久很久不見九兒,九兒早就把我忘了……我好害怕……”
“糖糖不哭!九兒一直在等糖糖醒過來……”
“可是糖糖什麼也看不見了,那雙九兒最喜歡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這裏是哪裏?好陌生,沒有家的氣息……一定是我又偷偷跑出來玩,迷了路,惹氣了月兒,她都不來找我,一定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