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華負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皇不怪你(1 / 3)

父皇帶著妖魔萬兵打上九天,卻被那個女人親手打傷,那時她抱著傷痕累累地父皇,卻聽父皇說:“不要擔心,這點傷不算什麼,相信父皇,再過不久,你母後就會心甘情願地回來和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可是,一家三口團聚,卻成了永遠不能實現的虛無之夢。

那些自稱順應天道的仁義神仙,竟然抓了那個女人,威脅父皇束手就擒,她怎能吞下那口氣!就算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她也要為父皇的傷勢,報仇。

她闖上天族誅仙牢,想將那個狠心女人帶到父皇麵前認錯,這一去,注定了,一家三口團聚,卻成了永遠不能實現的虛無之夢。

每每想到這裏一分,皎月心中恨意就會高漲一分,裂痕的血玉鐲就會滾灼一分,一千多年來,她感到這個滾灼溫度一點都不輸給那片焚燒九天的焚神火。

曾經有一次,她疼得隻想取下血玉鐲,可是這鐲子血玉鐲連著她的命脈啊,她疼得就地打滾,到處找刀劍要砍下那隻手,直到最終被豔無疏攔救了下來。

現在又是這般灼痛,像一寸寸要燒斷她的手骨,身體不知何時被一團溫熱的火球包圍住,耳邊傳來一聲聲焦急的呼喚,“啊——”皎月疼得從昏迷之中大叫一聲,睜開眼,逐漸看清麵前叫喊之人是涼九歡後,混沌的神誌突然異常地清醒過來,怒視著她:“是你?誰讓你到這裏來的?滾出去——”

說罷,她身上一直防備涼九歡的紅藤突然竄過來纏住涼九歡的腰,就要將她甩出去,可是涼九歡卻緊緊抱住她不鬆手:“月兒,你不要傷害自己了,隻要你不再傷害自己,和我一起上去,我就馬上消失在你麵前,我答應你。”

皎月抬頭看向露出光線的湖麵,那種迷茫的眼神,讓涼九歡心裏一片疼楚。

“你知道嗎?這裏之前原本是和人界的雲水州一樣有春天的。可是當那個女人絕情地離開後,冬天再也沒有離去,萬裏雪飄再也沒有停止,一千多年來,永遠都是千裏冰封的樣子。豔叔叔他們都說是千絕湖的湖脈斷了,其實隻有我知道,那湖脈是被我用紅藤糾斷的。我當時就被關在湖底,怎麼都出不去,除了哭,我什麼都做不了,而且還眼睜睜地看著父皇帶著一身病體去救那個女人,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你說,我是不是很笨?”

皎月的世界早在一千年前已經崩塌,她的人生早已經隨著那段過往一起被埋葬。

滅世黑蓮絕情離去的背影,是永遠刻在她心上的傷痕,始終止不住血,任猩紅滿溢,任胸口窒息。

此時,涼九歡再也想不到其他,隻能壓住心頭的緊張,一點一點順著她說:“是啊,月兒很笨,笨得總是掩飾自己會關心人。”如同人母哄睡幼子。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自以為是的私闖天界,父皇就不會又要救我,又要救她了,那麼重的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父皇……還有那個女人!”

她越說,越痛恨自己,身上絞纏的紅藤猶如嗜血的赤蛇,越是勒的那些傷痕斑斑血跡:“啊——”就連纏住涼九歡的紅藤也鬆開了她去纏住小人兒。

“月兒!月兒!”重獲自由,涼九歡卻感覺在看到這一幕時,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這,皎月分明就是在用身體上的疼痛懲罰自己!心中更加大急:“月兒,你沒有錯,沒有錯,比起你的錯,你父皇更想看到的是你的安全和快樂,皎月,你聽我說,你放了自己,快出來,皎月!”

她下意識去撕扯皎月身上的紅藤,卻被一根紅藤突然拍出了三丈之遠,幸好,就在此刻,遠處忽然閃過一道磅礴金光,將其攬腰護住。

是趕到的悅千塚,還有他身後同樣焦急的豔無疏。

如同生死邊緣見到救命稻草,她緊緊拉住悅千塚的衣襟,哀求:“糖糖?糖糖,快救救月兒,她在懲罰自己……”

“站在我身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動。”悅千塚神色凝重地將涼九歡護在身後,合了合眸子,望著遠處的皎月,那低垂的小頭,一身斑斑血跡如她的朝霞紅發刺目驚心……眼底疼惜之色盡現,“這是她必須經曆的心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