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與眾不同,應該說與整個嵐音島的聖潔環境都格格不入,嵐音島一片安詳寧和,唯獨這裏似身處嵐音島最深處的角落,顯得格外陰森寂寥。
那麼這長梯之景,就是傳說中的冰與火完美的交融嗎?
大自然的的鬼斧神力總是讓人驚奇,這點在冰川銀峰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誓不相容的天敵之景,竟然在這裏融合得如此相宜得章,好似永久停駐在了時間的深淵之處,魔幻得不僅讓人著迷,而且癡醉!
忽然一股陰森冷氣,灌徹心頭,那座冰川銀峰的背後,仿佛隱藏著一段與自己極為相關的絕密淵源,呼喚著、誘導著自己去掘開。
嵐音女神,那不就是傳說中的師叔祖大人嗎?
“七絕殿險不可升,穿淵深處有梯登。鳥飛旦遲無回落,曲折蜿蜒太絕清。這裏就是嵐音女神改住的七絕殿。你……”小男孩一臉欣喜感歎,卻在望見她的神情之時,蹙眉好奇道,“你怎麼了?”
涼九歡似是根本沒有聽到小男孩善意的提醒,雙腳不聽使喚地踏上長梯,朝著冰川銀峰走去。
突然一股鑽心之疼,向她襲來,隻是很快便消失無痕了,恍惚那鑽心之疼隻是因為四周驚駭之景而引出的一時反應。
呼嘯雲梯的凜冽寒風與炙熱火焰,似是懼怕她一般,自動退出雲梯三丈之遠,絲毫不敢靠近,致使她行在其間,四周竟詭異的一片寂靜。
在她身後遠處,蹙眉的小男孩兒展眉綻笑間,忽然變成一個風流不羈的俊美男子模樣。
“千年不見,是該讓你們二人見麵了。”
男子從手臂的小籃中拈出一顆小海星,認真地端詳著,嘴腳綻放的那抹笑,似譏似諷,與那高峰上的幽藍之光交輝呼應,詭異不明。
除了最初的那抹鑽心之痛,直至雲梯的盡頭,冰川銀峰麵前,都算暢通無阻。
冰川銀峰上,寒氣逼人,在半腰上依山而建一宏偉大殿,緊閉的殿門上,幽冷地閃動著“七絕殿”三個大字。
七絕殿……是什麼樣的人會住這樣絕情、絕物、絕息之地?
忽然一縷琴音傳來,眼前的冰川銀峰瞬間消失,驀然變作一片皚皚白雪荒地,琴音陡轉,隻見四周身覆千層雪的樹木竟爭相舒展出了無數綠葉,個個開出了碩大的嬌豔紅花。
好奇間,涼九歡循著耳邊的琴音望去,隻見一抹優雅高貴的婀娜身影,身著一襲神秘的黑袍,背對著她席地而站。
千年狼煙,烽火連天,恩怨分明,就如她一頭,與冰雪相溶的三千白發。
它們迎著滿天飛舞的雪色張揚,釋放出絲綢的光澤,額外觸目驚心!
“姐,姐姐,你的琴聲真好聽,能使雪樹綻花……”她站在很遠的地方,對著黑袍神秘女人,想開心地大聲直抒胸臆,卻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一種戰戰兢兢的小聲討好。
因為在那女人轉過身來時,一道淩厲視線掃到她麵上,嚇得她腦袋“嗡嗡”直作響,小小的心髒仿若驟然收緊,疼的縮成一團。
黑袍神秘女人,蒙著一襲黑錦麵紗,唯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眼眸。
飄雪的空中,雪色皎潔,寒光滌滌,就如她一層,罩在她黑眸中,毫無波瀾的寒輝。
那裏麵盛放著一種冰凍三尺的寒天死寂,好似看穿了滄海桑田,好似看透了世情蒼涼。
“你懂琴?”
寒氣如迷煙,繚繞逼殺,哽咽淒美,就如她兩瓣雪唇,抿成了一條深不可測的深潭,輕啟唇角問出的話,使她絕倫的美麗中,帶上了三分肅殺,七分無情,卻無半分靈魂。
看的涼九歡全身無端地恐懼,幾乎大氣不敢出一聲,顫栗著聲音道:“我,我……”
支支吾吾,她在害怕這個女人。
她在害怕一個風華絕代,又第一次見麵的陌生女人。
為什麼?她明明仗著護體紫珠和美人師叔的寵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像她不怕玉哥哥、不怕魔皇悅千塚、不怕皎月……
也許是黑袍神秘女人舉手投足間都流動著吸食人心魄的神秘氣息。
這是一個毫無氣息卻風華絕代到讓人哪怕望了一眼,就會如扼窒息的女人。
涼九歡迷惑在這裏,麵上越是強裝平靜,心中卻越是恐懼,以至此刻才發現自己早已舉步維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