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月族之所以守護洪荒,根本不是因為體質強大,而是天命殘缺,永世無法離開這裏!
西陵飛頹然匍在月殿之上,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言語。
這時一巫衛,也是三天前帶走昏迷的西陵飛的那個巫衛首領進殿向西陵鳳耳語。
西陵鳳邪魅一笑,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神色恢複如常,冷眼觀望殿下神色恍惚的女子,“飛兒,還記得小時候,你有一次生病要吃糖嗎?”
西陵飛滿麵淒苦,神色恍惚地點點頭。
“阿姐半夜跑出去給你找糖……”像是回憶往事,西陵鳳深深地陷入其中,“也是在那夜,我的命運徹底被改變了!”
說到這裏,眉頭深鎖,輕描黛眉上蒙了一層蝕骨的冰霜。
那一夜,她彎著身子偷偷跑到父王書房偷糖,卻聽到一段令她全身發寒而永生難忘的狠絕對話。
“王,鳳兒和飛兒同是我們的骨肉,你怎能狠下心傷……鳳兒啊!”她的賢惠母後似在抽抽噎噎地哭訴。
“哎……你莫哭,這都是月族殘缺的天命啊,腐女骨肉相連,本王又如何願意狠得下此心?!”她的父王咬著牙說完,卻是下定決心的語氣,“身為月族之女,犧牲是必須的!”
也就是那一夜,她親耳聽到父王與母後拋棄了自己,如何讓自己結束月族上古的殘缺天命!
“月兒,你不會想知道我是如何替你承接這月王之位,背負這種殘酷的使命的……”
西陵飛聞言悚然驚首,蒼白的唇瓣隻能使盡全身的力氣,壓抑的溢出一聲痛喚:“阿姐……”
“飛兒,阿姐這裏太痛了……”西陵鳳動作禪理地撫摸著臉上的刺青,似是愛憐似是陷入某種癲狂,“我們族人生來就應該守護洪荒結界嗎,飛兒?我們族人沒有曆史,也不會被曆史所記,因為我們就像洪荒之地一樣,被九天六界刻意遺忘在了這個角落。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們月族要承受這樣的命運?這千年來,當我們月族一天天凋零時,那個被視為守護我們月族的上古大神在哪裏?當我日日痛楚時,你又在哪裏,月兒?”
“阿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離開……”在常人難以想象的悲苦上,此時多說什麼,都是在傷阿姐……“父王和母後究竟是什麼時候,如何……”
“你離開不久,他們為我壓製體內禁功,力竭而死……原本我認命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當我遇見那個人,我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每點燃一次,我就知道一次自己自始至終都不甘心被天命所縛,如今,我找到辦法了,我也要改造人,成為月族替代品。”
“阿姐……你有恨,我知道……可是要拿人界的那些無辜百姓做……做試驗,這和上古巫族有什麼區別?”
“我也不想啊,可那裏本來就遇上了天災瘟疫,活也活不了多久了,拿他們做實驗,不可惜……”
“阿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住口!當你眼睜睜地看著父皇和母後死在自己麵前時,就不會這樣指責我了。還有是你代替我到外麵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我代替你留在了殘缺的宿命裏!任何人都資格指責我,唯獨你沒有!”
“對不起,阿姐……”西陵飛已無力再解釋,隻是合上了眸子,眼底盡是悲枯之色。
“嗬嗬,月族崇拜應華神尊,隻有我知道他有多麼卑鄙無恥,用假仁假義將我們月族困在半壁穀,為他們神仙守住洪荒結界,卻讓我們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不甘心!如今我就是要亂他六界,看他姚應華如何拯救蒼生!將七彩朝珠給我!”
“阿姐?”西陵飛悚然,突然醒悟一般,緊抱住七彩朝珠,她難以相信阿姐會做出如何極端之事,“不……阿姐……”
“報——啟稟月王,不好了,天虞山那幾人中有一名女子在被送走的路上,強行闖入了王陵古墓!”這時剛才那巫衛又闖了進來急報!
“什麼?!”西陵鳳怒氣衝衝地看向西陵飛,“飛兒,月族已凋殘成這樣,你竟然還帶人目無族法,闖入月族古墓,太讓阿姐失望了!”
再看涼九歡和冷宸、玉無瑕、皎月四人出了月殿,本是行在出月族的路上,卻在他們行近姚應華神像之時,涼九歡手上的翡翠手鏈突然發亮,灼痛無比,而且似有一股吸力扯著她靠近神像。
其實,可是自從他們進入月族,就發覺手腕上隱隱不對勁兒。
一開始是為二師姐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感到高興,也就沒有認真注意。
直到此刻,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涼九歡的身體就被吸入了神像旁側的王陵古墓。
“三師兄、玉哥哥,我被吸住了——”手上灼痛越來,涼九歡駭然大叫,胡亂踢騰中竟然隻抓住了玉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