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指令下,其餘十一位老者紛紛列陣阻止他們前進,仙老婆婆掃過眾人,當審視視線停頓在西陵飛臉上時,威嗬幾乎立刻變成了顫抖:“二公主……”
“巫姥姥!是我,我是飛兒,您從小最疼愛的西陵飛啊……”此刻,淚眼早已濕潤,西陵飛跑過去一把撲入仙老婆婆懷中,哭道。
“是飛兒,你真的是二公主?”被叫做巫姥姥的仙老婆婆聞言,又是驚疑又是驚喜,憐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顫抖的聲音幾乎嗚咽不成話。
“巫姥姥,是我,是不孝飛兒回來了……”
巫姥姥立刻舉杖震地,淚眼婆娑地跪拜道:“老奴慘敗二公主,恭迎二公主平安回族!”
眾人見她此舉,也紛紛收陣,激動地躬身參拜:“恭迎二公主平安回族!”
西陵飛立刻扶住仙老婆婆:“巫姥姥快起來,我……我早已經不是什麼二公主了,隻是一個叛逃的月族罪人!”
“二公主不要這樣說,當年之事,你父王臨走之時,已經與我們道清楚了,是他……”
“臨走?巫姥姥,你說什麼?才一千多年而已,父王去了哪裏?父王,母後……”
“孩子不要傷心,你父王和母後知道你在外麵過得很好,臨走的時候很安享,隻是苦了你阿姐啊——”
巫姥姥你在說什麼?父皇和母後好好地,怎麼會……月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臨走的時候很安享……一遍一遍敲擊自己的胸口,似要剜出心髒劇痛,“不,不……”
乍聞噩耗,滿目驚愕,一股至痛,忽然淹上心頭。
西陵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神色淒惶地一步一步往後倒退,嚇得眾人都不敢貿然過去攙扶住她哆嗦的身體。
“不,不……”她是帶著深深的歉疚回來的啊,她還沒有為自己的任性向父王道歉啊……“父王——母後——”
“二公主!”眾人望著她摔倒的身體,驚呼一聲,巫婆婆連忙扶住她的身子。
這時,他們麵前飛落五個同樣白衣白帽的侍衛:“巫婆婆,如今非常時期,月王命你們各位長老緊守月族入口,二公主由我們帶回療傷,請。”
那領頭侍衛說罷,其身後走出一白衣女侍衛,幾乎是強硬地從巫婆婆懷中接過西陵飛。
“他們這是要帶走二師姐?”涼九歡不滿道。
“幾位天虞山仙君,月王已為諸位準備好住處,請巫婆婆帶他們到西涼院休息。”
那領頭侍衛打斷涼九歡,說完這句,就在手下,在他們麵前飛去了。
“喂!你們要帶我二師姐去哪裏?巫婆婆,他們怎麼都不說一聲……”涼九歡急的跺腳。
“這……實在抱歉,他們是月王親衛,想必月王已知大家今日會來,早已安排好一切,請大家跟我來吧,月王乃是二公主的親阿姐,放心吧。”
四周實在太荒涼,他們繞著彎曲路徑上的各種結界,終於走到一片房屋錯落前,入眼的豁然是一座巨大的玉石神像。
“好熟悉啊……”涼九歡頓在那裏一動不動,想要瞧個仔細,越瞧越感覺,“那是……額頭沒有細長朱砂紅痣的君上……”
來的時候,二師姐說月族因為每天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被月亮照耀,因此四周大多時候處於一片銀色光華的沐浴下,顯得月族的夜,格外的綿長寂美。
此刻,月亮已經悄然升起,懸空高掛在他們頭頂,就在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有一道撲朔迷離的紫衣男子負手而立。
衣袂翻飛,翩若驚鴻中,蘊抹了一身的絕世風華,鋪天蓋地流瀉在皓月當空中。
其容,明淨琉璃,仿佛是吸收天地日月的寧謐力量幻化而成,散發出白玉一樣的光澤,衣飾簡潔清聖,高貴而略帶華美。
涼九歡不可置信地揉搓自己的眼睛,努力看向那人月下的臉龐,夜風撫過他的臉,不沾染任何紅塵,清純得像高山頂端的一捧聖雪。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低眉出塵,注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
那裏似有生死榮枯,萬物消長,更有天地間最原始的古樸與寂涼,那雙大美無言的眼波,所到之處,似乎隻要萬物生靈都注入了他的品貌,天與地便有了精魂夢魄。
開始與終結宛若一環,不見其規律,卻達一種真正的大和之境。
應華之姿,果然蔚為壯觀!
一抹常常隻對著她才留露出的醉人微笑,勢如破竹地鑽入她的內心深處,慌撞得胸口處,好像藏了一隻打翻糖果罐的小鹿一般,“咚咚咚”地撞個不停,“君上,君上……”
為什麼,此刻她會突然想到,千年前她在一座烈火焚燒的山上,舍身救了的那位紫衣大神。
君上……紫衣大神……他們究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