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眼前各種紛亂的畫麵,輪番回蕩個不停。
劍君大會、天虞山劍台教場、無良師父歸來、鎮魔塔、那絕殺紅刀、那團浩瀚紫象、那朵盛大的暗香空蓮、那紅襖女童、那後頸一痛……
“嗚嗚,我的親親乖徒弟,你終於醒了,師父特意從千裏之外給你帶了大禮回來,你卻突然睡起了大覺,還整整睡了七天七夜,這是要鬧哪般啊!急死師父了都……”
師徒倆抱成一團互訴衷腸。
“睡大覺?整整七天七夜?我……”
難道是那天是因為打鬥太激烈,然後震得山石飛濺,恰好又一塊碎石落在了她後頸上?
豐富的想象力,讓涼九歡找到了充足的昏迷理由,“都是那天飛石太多,我又天生嗜睡,嘿嘿……對了師父,那個穿紅襖的小女孩你們見了嗎?她有沒有找到她的叔叔,平安回家?”
“回去了回去了,放心吧。”靈智子掃了一眼旁側的師弟,張口就出的謊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那天他們發現昏迷在石堆旁的涼九歡時,敖聽心已將她救小女童的事情說了一遍,察覺事情有異,很快他們就在各個地方守職的天虞山弟子口中,查清了緣由。
原來是小女童說叔叔丟了,涼九歡在不停帶她找叔叔,不知怎麼就找著找著,找到了鎮魔塔附近。
而且涼九歡明顯是後頸被掌風重擊方昏了過去,而那小女童又不知所蹤……
如此可疑行跡,可是接下來無論他們如何追查,就是絲毫查不出來小女童究竟是誰!與那個金衣魔麵女童究竟有何關係……
“師父!你說的大禮,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很不好看的叫花雞嗎?”
“嗯嗯嗯!”
“嗚嗚,美人師叔,無良師父他欺負我!”涼九歡坐在床上,扯住花事了的天青衣袖,望著靈智子捧著一隻歪瓜裂棗的叫花雞,作勢要哭,“嗚……無良師父你整天都外出忙,歡寶都化成人形好多天了,都不見你抽出時間回來看我一眼!嗚嗚嗚……”
雖說是迅速進入狀態的假哭,那也要裝的無比真誠一點,哼,無良師父,看你不心疼才怪!
“乖寶貝,不哭不哭哦,都是師父的不對!師父不懂事,不哭哦不哭哦!”靈智子尷尬地六神無主,捧著叫花雞,來回走動著想上前去給她擦擦洶湧的淚水,卻被自家師弟的微冷煙眸瞪得止步不敢前。
“你看師父知道錯了,為師做的叫花雞也許不如你美人師叔的花餅好吃,但絕對也是獨一無二的!你看,哪個神仙師父會這麼手藝啊,嗬嗬,嗬嗬……”
見他說得真誠萬分,涼九歡隻得收住了淚水,一抽一抽地勉強原諒道:“嗯,好吧,我先嚐嚐再說!”
說著就勢用手撕掉一隻肥裏流油的雞腿兒,大吃特吃了起來。
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咀嚼兩三下食物就往下咽,就像直接吞一樣,吃的滿嘴都是。看的靈智子這五蘊皆空的堂堂神君,都被饞得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花事了但笑不語,時不時地拿著青煙手帕,在旁給她擦嘴,中途看到她被噎住咳嗽了起來,忙強硬地推開自家師兄捧雞的手,端過一盞竹葉清露讓她順順胃::“慢點吃,你剛醒來,不能吃太多硬食,不如喝晨露吧。”
“嗯!雖然不好吃,但看在無良師父的道歉誠意上,美人師叔我留著慢慢吃,好嗎?”一雙大眼瞅著那移動跑的半隻雞,汪汪如水。
“嗯。”
“咳,歡寶啊,你昏睡這幾日,為師已經安排你三師兄護送姬瑾軒他們回去接你的雪媽媽了,到時候她被接到天虞山,就能專心治病了,這算不算大禮?”靈智子賣力著繼續討好,仿佛眼前這一大一小就是兩尊被供著的佛祖神像。
“雪媽媽要來和我一起生活嗎?真的太好了,美人師叔你對歡歡真好,歡歡最喜歡你了!”
涼九歡一聽激動差點甩開被子跳起來,連忙歡喜地挽住花事了的胳膊,全然不當告訴自己這一好消息之人的存在。
“喂,乖徒弟,為師說的是為師已經派人去接來你的雪媽媽了……”被忽視個徹底的靈智子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為自己的偉大行為較真和正位!
“可是,如果沒有美人師叔答應我要醫治雪媽媽,你接來雪媽媽也是徒勞啊,再說不用你說,美人師叔也會讓人接她來的!嗬嗬,美人師叔,是不是?”
涼九歡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略帶埋怨和狡黠地望著麵前同樣瞪大眼睛的靈智子。
花事了淡淡含笑,順著她寵溺地輕應了一聲。
“你你,你們倆……雖說你是我的乖乖徒弟,不是跟著我長大的,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親疏顯著啊?”靈智子討好徒弟不成,反碰了一鼻子灰,可憐兮兮道,“乖徒弟,師父雖然長了一頭白發,也沒有你美人師叔國色天香的絕世芳容,可是也生了一顆脆弱弱的玻璃心啊,你如此這般重色輕義,教為師情何以堪啊,不和你們玩了!”
“喂!無良師父,若是你以後再出去玩也帶上我,我就也會很喜歡喜歡師父的——”涼九歡跳下床,對著他溜跑的背影狂笑著大喊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