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來咱們六師妹是時常盯著咱們出塵的三師叔發呆了,哎呀,真是讓人羨慕的很呢——”
墨寶園回頭打趣,臉上掛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話中的“出塵”和“很呢”二詞,咬得尤為音重。
敖聽心俏臉一紅,連忙躲過身子去抬望霞光,最終還不由自主地小聲犯嘀咕:“我,我也沒有天天盯著師父發呆,那是不敬的,隻,隻是這種感覺,有點像……當年我第一眼看到師父親臨我們東海龍宮的場麵而已,就,就是這樣……”
這倒是!在場的幾位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但是可以逼真的想象。
畢竟,他們三師叔從不離穀,九天之內,幾乎並無幾人真正目睹過他的神姿。就連他們天虞山八千弟子也隻是在傳說中,聽說就在他們不遠處的花事穀,有個神姿綽約的花事了神君。
所以,當花事了親臨東海龍宮時,幾乎整個東海之底都要炸開了。
“這個大家都知道,你拜三師叔為師之事,可是九天六界廣為流傳的佳話呢。”墨寶園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這次幾乎整句話都是咬著說完的。
雖然他一向是什麼都不在乎的紈絝太子樣,可是每次提到這個廣為流傳的佳話,就連神經大條的涼九歡都能感到墨寶園的桃花眼中,直冒森然冷光!
“那是當然!”女子被激怒了,“我可是為了師父,自毀閨譽,千辛萬苦追來的!我不敢說是天地間第一個女追男的偉大女子,但至少也能說,我的拜師精神可謂感天動地!”
“哼!”
敖聽心不喜歡他這樣語氣,但是卻喜歡極了他這樣遮遮掩掩的悶哼表情,嗬嗬,這人平日雖然巧言色令了點,但並未做過真的輕佻行為,還蠻是可愛的,尤其是在她父王麵前。
那簡直是比親生兒子還龜兒子呢。
說到這一佳話,眾人終於忍不住笑了。
有關敖聽心倒追花事了一事兒,恐怕整個九天六界,隻要長個耳朵的人,皆知。
但是關於一向淡泊的花事了為什麼突然破例,收了敖聽心為徒,至今無人知道答案。其實要揭開詳細內幕,也不難,具體還要追朔到五百年前,涼九歡這隻兔子剛剛醒過來的日子說起。
那時,她在花事了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五百年後剛剛睜開眼,身子自然恢複的很快,既能蹦又能跳,還能吃能睡,本是皆大歡喜之事,可是唯獨卻不見花事了那煙眉見間的愁雲散去。
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為涼九歡天生一雙“三丈開外雌雄不辨,五丈開外人畜不分”紅兔眼,尚未痊愈。
他還需要一味藥劑,方能配製成治愈的良藥,而這味藥劑則是東海龍宮的龍須仙草。
據《上古九天·四海經》記載:“龍須草,東海一千歲神草也,長於深海之處,外形普通無異,卻極難尋覓。其生千歲方成熟,上有紫氣盤桓,下有神龜伏地,折草莖滲鮮紅靈血,味甘奇香,飲之可治百病,勝似龍血,珍貴無比,乃東海至寶神草。”
自一千年前花事了神君立下九天不醫之規,遂一向拒與六界來往,可是那一天卻親臨東海龍宮求取此草,恰好當日又是東海龍王的幼女六公主的成年之禮。
這下,神君親臨,愛女笄禮,可把老龍王榮幸壞了。
他趕緊吩咐下去,大開龍宮殿門,親迎九天第一琴醫大駕光臨,並大擺筵席熱情款待。
而作為成年笄禮的主人,龍女六公主,卻不這麼陽奉陰違了。
一千年多前,花事了神君時常對海撫琴,更是以一曲浣音琴聲引得百鳥朝鳳,萬魚爭遊,東海水傾,致使我整個東海深底都陷入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妙之境。
從此那時那景那曲成了東海的美麗傳說,多少東海仙子都渴望再次重現那時那景那曲。
龍女六公主呢,恰好呢,也是其中一員。
五百年的時間,她因為生了一場怪病,被龍王關在龍宮,出不得海麵,便時常讓海底的蝦兵蟹將給她講述九天六界的八卦,又因為天虞山山脈與東海濱臨,所以她聽的最多的便是花事穀有個琴藝卓絕的美麗神君。
心中暗暗對神君憧憬無限,可她偏偏還是一個看遍東海五顏六色的愛鬧主兒,自認對美色的審美眼光可謂無比毒辣挑剔。
遂,對這位傳聞五十萬年的上古神君,她可是抱著最極致的挑刺兒心,期待呢!
是以當她第一次,見到了這位眼神清淡,仿若整個天地都進不了其煙眸間的男子時,萬分期待戛然而止了。
明明是在東海龍宮,她卻看到一個站在東海水上,融於天青色的浩渺之人。
明明他就在自己麵前,她卻感覺他遠在九天之外。
不是所有人都聽說他不僅醫術了得,一手九天琴藝更是一絕,但是都因身位卑微無緣親耳聽到嗎?今日終得見真人,又在自己的成年禮上,能得他一曲彈贈,那九天之下豈不是再無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