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壞小子拉屎了。”曹操一抖愣手,袖子上已經染黃了一大片。秦氏見狀趕緊把小曹玹抱了過去,卞氏戲謔道:“該!光拉在衣服上算你的便宜,應該給你來個‘香湯沐浴’才好呢。”
曹操有些好奇,竟抬起袖子嗅了嗅:“咦?這小娃娃的屎尿不怎麼臭啊!”
卞氏哄著孩子道:“你的兒子你自然不覺得臭啊!”
見袖子髒了,曹操趕緊脫衣服,一摸懷裏鼓鼓囊囊的——原來是那卷袁紹的表章。他雙手一使勁,將掌中的竹簡扯斷,順手抽出一條竹片遞給秦氏:“給他刮屎用吧。”
秦氏嚇了一跳,哪裏敢接著。
曹操把扯散的表章往地上一扔:“袁本初這等言辭,給我兒子當廁籌還差不多!”
這會兒曹昂領著其他兄弟也來了,曹丕、曹彰、曹植,後麵還跟著侄子曹安民,以及兩個螟蛉義子曹真、曹彬。看著這滿院的骨肉,他忽然想起袁紹讓三子一甥各掌冀、青、幽、並之事,不禁鬥誌又起:“子修、安民,這一次你們繼續隨我出征張繡!”
“諾。”曹昂與曹安民跪倒施禮。
那旁曹丕與曹真、曹彬蹦蹦跳跳道:“我們也去!我們也去!”
卞氏笑道:“打仗可不是玩耍,小小年紀隨去幹什麼?”曹丕過年才十一歲,曹真十三歲、曹彬十歲,都還是總角的娃娃。
曹操卻不這樣看,袁紹比他年長幾歲,三子一甥皆已元服,自己必須要及早鍛煉出兒子。他高聲道:“真兒、丕兒隨我同去,彬兒留下。”雖然曹操對討伐張繡胸有成竹,但總會有萬一的危險,曹真、曹彬畢竟是秦邵之子,總不能都帶到火坑裏。
卞氏畢竟是當娘的,當時就慌了:“丕兒太小了,你怎麼能帶他上戰場呢?”說著把兒子搶到懷裏。
“我還能真叫他們披堅執銳嗎?”曹操白了她一眼,“隨我在軍中見見陣仗,日後大了才能習慣這亂世,我這是疼他們呀!”
即便聽他這麼說,兒是娘的心頭肉,卞氏還是舍不得,眼圈都紅了。曹操不屑地笑道:“你哭什麼啊?這次出征真的不算什麼,張繡小兒根本不值一提!”他這會兒根本沒把張繡放在眼裏。
卞氏擦了擦眼眶,又見曹操左邊拉著秦氏、右邊攬著尹氏喜笑顏開,不禁慨歎——如今自己也年長色衰了,論地位比不上正室的丁夫人,論年歲容貌已比不了環氏、秦氏、尹氏,雖說跟丈夫受的苦最多,又一連生了三個兒子,但是已經寵幸日減。或許讓曹丕早早吃苦曆練也好,畢竟母以子貴嘛……
還沒容她想完,突然房中傳來一陣高亢的啼哭聲。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丁氏笑嗬嗬抱著呱呱墜地的嬰孩走了出來:“我的夫啊,環妹妹生的又是個兒子,白白胖胖真愛人啊!”
“大老遠都聽得見他哭,這孩子嗓門真衝!”曹操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幹脆,就叫曹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