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重圍,已無生路。陶琪正準備點燃山火與周家村的村民同歸於盡,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北方傳來。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族長,您老人家怎麼來了?”一個村民道。
“你們在這都快翻了我能不來麼?怎麼了這是?”
“有土匪來打劫,我們正要宰了他們。”
“混賬!你們是皇上還是誰,還敢殺人了?土匪抓了就得送官!”
應二原本已閉眼等死,聽這老人不但極有分量,而且深明事理,他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三人保命的機會。
“老人家!我們不是土匪!我們發現陳柱子是殺人犯,前來捉拿他歸案!”
“你什麼?陳柱子是殺人犯?”噠噠聲響起,由遠及近。過了一會應二看到一個須發皆白老人扶著一支拐杖慢慢走到自己麵前。這老人的臉已經皺成一團,眼睛渾濁不清,少也有八十歲的年紀了。但聲音洪亮,步伐穩健,仍與三四十歲的人差不多。一些村民見到老人立刻從張牙舞爪的吃人猛獸變回了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另外一些僅僅是暫時藏起了爪牙。
“孩子,你的證據呢?”老人用拐杖敲了敲抱頭蜷成一團的應二。
應二慢慢站起身來。“陳柱子用的黑箭與北京近十幾年來發生的很多凶案一模一樣,而且他完全符合這犯人的特點。最近一個案子發生在三月底,您想想他當時是不是消失了好幾?”
“胡扯!陳大善人給了我們這麼多錢,不可能是壞人!”四周的村民一陣鼓噪。
老人重重用拐杖頓了頓地,人們的聲音漸漸了下去。
“好人花自己辛苦掙的錢問心無愧,為什麼要施舍給你們這群懶鬼?隻有心術不正的惡徒才會到處扔銀子買平安!”老人抬起頭大聲道,臉上的皺紋條條舒展開來,如同滿地黃葉被風吹散。
周圍一陣死寂,隻有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老人的皺紋又爬回到臉上,他又轉過頭來和應二道:“朋友我信你的話。其實十幾年前他給村裏人發錢蓋房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錢來路不正,一個外來人,幹嘛對我們那麼好?但白來的銀子誰不動心?這這些年來我一直騙自己這錢花著沒問題。但人越接近鬼門關心裏越裝不下虧心事,既然這姓陳的是個凶犯,那就請你們把他抓走,也讓我老頭死的踏實點。”
應二喜上眉梢,但還沒等他笑出來,就聽到背後有人大喊:“不行!這兔崽子肯定在謊!殺了他們!”
又一人喊道:“族長他老人家的話你也敢不聽?”
“我又不姓周,憑什麼聽你們族長的話?”
“你們這些外姓人住在我們周家村,就得聽我們族長的話!”
“我們忍你們很久了!你們姓周的從來都看不起我們外姓人,你們有什麼可牛逼的啊?”
“媽的我們才是忍你們很久了好嗎,我們村本來挺好,你們來了都給攪和亂了,我們還得養著你們,你們要是不高興就從哪來的滾哪去!”
“你們養活我們?是陳大善人養活的你們!你們都是我們養活的!”
林中的爭吵越來越烈,應二看出,凡是剛剛見到族長後就如同乖孩子的都是周姓的村民,凡是暫時收起爪牙伺機而動的都是後來的外姓人。雙方的爭吵從起初要不要聽族長的話逐漸演變為周家村到底是誰的周家村,兩批人漸漸站成了兩排,應二對麵的是周姓的村民,別後的是外姓人。雙方都有二三十人,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