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茗本來也睡不著,便動了動似乎是想坐起來,青趕忙過去扶住她,道:“姐要什麼,奴婢去拿,你好生將養著,若哪裏動著了,王爺可是要心痛的。”
巴茗緩緩搖搖頭,抬起一隻手示意青扶扶她,青心翼翼的扶起巴茗,然後麻利的把兩個攢金絲的方枕落在一起,靠在巴茗的後腰上。
“青的時候,生活的不好嗎?”巴茗靠穩了,輕輕的啟齒問青,有些猶豫,似乎是怕打破了她的自尊心。
青眼底霧蒙蒙的,她到:“奴婢不想回去,是不忍心看見奴婢的母親的淒慘樣子。”
著,青便掌不住哽咽,巴茗抽出腰間的絲巾遞給青,青拿來嘴中感恩道:“多謝姐,奴婢能來府裏伺候真的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夫人和老爺為人從來都謙和有禮,奴婢隻有在姐十二歲那年,幫著姐逃出府去逛廟會,被夫人狠狠的罰過一次,在沒有受過半點委屈。”
“可是奴婢的娘親還在家中受苦,娘因為生了我和妹妹,生不出男孩子來,被父親當做畜生一般的存在,沒有尊嚴,沒有地位,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保護我們了。我和妹妹從就被買到大戶人家當丫頭,我的運氣好些。可是妹妹被倒賣幾次人手,現在在那個地方,過著什麼樣子的生活,我都不得而知。”
道這裏,巴茗心下也開始難受,她拉過青的手背,問道:“何以生不了男孩就這樣了,難道女孩子不是人麼,我從來便不信這些,男兒能做到的,我們便也可以。”
青搖搖頭道:“姐不知道,奴婢家鄉便及其看重這些,不生男孩,便相當於是在鄰裏鄉親打臉的機會,隨處都會因為這個收到笑話。奴婢的娘親已經很謙卑了,奴婢的父親卻還是每每的喝酒,每的打我的娘親出氣。”
她越越傷心,“娘親在我們的時候,會伏在我們身上保護我們不挨皮鞭,但是那一下一下抽在娘親身上,我聽的那聲音如今都會起雞皮疙瘩。後來,娘親實在是保護不了我們,便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把我和妹妹,一邊肩膀上扛一個,帶到市場上去賣了。”
她開始從聲的哽咽變成哀哀的低聲哭泣,道:“我永遠記得母親的最後一眼,她伏在地上,站不起來,哭的撕心裂肺的在空氣中伸著她的雙手,我和妹妹如何掙紮都回不去她的身邊。”
“那你為何現在不回去看看。“巴茗問道。
片刻的沉默後,青開口:“姐,不是奴婢不願回,奴婢很想回去看娘親,但是,父親是不會改的,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責打娘親,我一個女孩子,回去了也沒辦法,能當的了一時,等我走了之後,父親隻會變本加厲的打在母親身上。我究竟是害了她還是幫了她都不知道,隻怪我不是那男兒,不能為母親爭氣享清福罷了。“
青的淚珠兒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向下落,巴茗心下也被她的故事難過的糾成了一團,她不知從何安慰起,隻能把自己的手覆蓋在青的手背上。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巴茗算是長了見識,從前這些隻在電視裏那些直播生活什麼的電視節目裏才見過,沒想到在這邊竟然是真實存在的社會剪影。
她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下人,她幾次涉險,都是青的舍命相護,她的心疼是真的,從她的眼神就看的出,她從與她一起長大,是真心的對她好。
巴茗堅定的對她:“青,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做主的,把你母親接來,不要再在你父親身邊了。”
青感念的:“姐的好意奴婢心領了,隻是姐也是一介女流之輩,實在不適合插手奴婢父親這等人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命數,奴婢任命。”
“什麼認命不認命的,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女兒如此自輕自賤自己,人都有尊嚴,如何我們女人的尊嚴就不重要就,比他們矮了三分!”巴茗杏眼圓睜,似乎是被氣鼓了。
她又:“再,還有王爺呢,我就變不信了,王爺出馬,你父親還會不給這個麵子,放了人。我隻問你,我若是給你父親一些處罰,你可會不願意?”
青的臉上表現出來從所未有的增怒,她冷冷的道:“奴婢不會,他打罵娘親,賣了我和妹妹,還把妹妹弄丟了,酗酒賭博,無惡不作,他不是我父親,他不是!”
“那便好了,你便安心的去睡吧,這等事情我管定了,且等王爺後日酒宴回來,你便帶我們去。”
青用絲巾擦了擦眼角,道“姐且安心休養吧,等你拆下這厚厚的石膏,奴婢的事是事,姐養好傷才是,來,奴婢扶姐躺下吧。”
巴茗就著青的手緩緩的躺平了。青幫她掖好被子,吹熄了蠟燭。
巴茗與赫連琛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已然是王爺未過門的準王妃了,墜馬後的準王妃被王爺保護的太好了,似乎是見不得光更禁不得風,自從那次從狩獵場匆匆回到王府之後,就再也沒露麵過了,京城裏勳貴人家辦喜事,例如明日的格格滿月酒,她也不與王爺一同出麵也罷了,連規定的每月應該去拜佛上香祈願家人安康這樣的事,她也不能去。隻是王爺派了親眷侍從並幾個侍女,去把祀品放上,擺上香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