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回 開門施藥又夜語(1 / 2)

次日晨曦,保安堂大開店門,又請素來關係不錯的蔣和幫忙,與徐宣讚、白卯奴、青青一並在四張木桌後坐定,設立四道口,為全城百姓施藥。

這場時疫來的蹊蹺、來的突兀,姑蘇城中染病之人與日俱增,遍尋郎中問診,也都緩解不得。

時今徐宣讚、白卯奴這一對外鄉夫妻才開起來沒多久的保安堂,突然揚言自己有包治瘟疫的妙藥?所來求藥的百姓,也大抵都沒有怎麼過度相信。不過店家徐宣讚說不收銀錢,隻先將丸藥領回去一試療效,待得這瘟疫醫治好之後,再登門來付微薄藥錢即可。

既有如此“不要錢”的好買賣,那又何妨一試呢?故這消息一出,自是引得全城百姓來店瘋搶丹藥。

直到暮色四伏時,徐宣讚辭謝了蔣和,才與白卯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還家。

在店裏時不覺,待一通收拾藥材、登記名冊過後出門,抬首一看,才發覺天色已經黑的發緊。

三兩點淡金色的星光疏疏朗朗的分散在天幕四處,拂來一脈淡淡清涼。徐宣讚斂目輕籲一口氣,還是不太放心的側首問了白卯奴一句:“娘子,這青花瓷小瓶子裏的青褐色藥丸,真的能行麼?”

他的擔心也是必然,懷疑也在情理之中。隻是這諸如此類問題他時今一日已不知問過了多少遍,以致白卯奴的耐心有些消弭:“哎呀官人……”抬了眸子嬌嬌一嗔,舒玉指從他腰際使力推了一把,“好了走了,你就放心吧!”

看的跟在身後不遠的青青也以袖掩唇一個“噗嗤”。

徐宣讚也覺出自己有些拖遝,但一顆心總也懸而未決,這種滋味做弄的他還是一次次不斷問詢卯奴,即便連他自己都覺耳朵生繭。於此有些解嘲的笑笑,不再多話,挽著白卯奴的臂彎,與她一並離了保安堂,往家裏走去。

姑蘇城裏的時疫隻要一天未消,徐宣讚懸著的心便一天落它不下。白卯奴也是一樣,隻恐青青那日施法時沒能把握好度,倘使當真做弄出人命來,那可就是關天的大事了!

次日天才麻麻泛亮,這夫妻二人便又不加停歇的急急趕往了保安堂來。

待天邊那抹魚肚白漸漸變得模糊、太陽又高了幾高、天色儼然大亮時,忽有百姓從正門進來專程送藥錢:“許大夫,許夫人!”來人是個身體精壯、皮膚略顯黝黑的中年小夥子。進店之後,先對著徐白二人各自一個作揖,“許大夫的丸藥果然有效,才服一日,便感覺舒服了很多!”

“是麼?”徐宣讚雙目一亮,嘴角泛起一道弧度。

尚不待那邊回話,適時又有百姓跨了門檻進來拜謝。

往後一整天,都相繼有城鄉百姓進保安堂來拜謝、並支付藥錢,皆口稱這妙藥實有效果。

如此療效,是大大出乎了徐宣讚意料的,他自然樂不可支,同時又對白卯奴由愛之外多出幾分敬佩來。

卯奴心下早便洞悉會是如此結果,亦是歡喜。因為明白,今後保安堂在這姑蘇城裏的根基,算是紮下來了!且不論以後隻看當下,借這瘟疫丸藥,保安堂便可大進一筆頗豐的財源了!

心下邊歡喜著,卯奴錯了眸光眼見徐宣讚忙得不亦樂乎,便抿唇一笑,也起身挪步蓮蓮的走到他身邊去:“諸位鄉親們。”知禮周成的一抬袖擺,微指了指徐宣讚,音聲嫋嫋的如那泠潺溪水清波別無二致,“這醫治瘟疫的丸藥,是我官人的獨門秘方。每日溫水送服、早晚各一次,厲害的也隻消一月多些,必然康複如初!”

若論這丸藥自身藥性、服用方法、治愈時間,徐宣讚還當真不甚明白。好在大家急於求藥,也都竟忘了問他。時今白卯奴這一番詳解,對眾人來說真真是宛如及時太陽雨了!徐宣讚亦上了一番心,認真的記在了心裏去。

“謝過許夫人了,我要半月的量!”那邊一青年婦人挎著籃子頷了頷首。

“那我也開半月的……不,我家兄長也還病著,十分厲害,開兩個人的、都是足月的量好了!”那邊又一壯年男子急急接口。

“還有我……”

“我也是,也開足月!”

……

鬧鬧哄哄人聲鼎沸,竟是比昨日施藥時來的還多。

“好好好,鄉親們且別著急,慢慢來,我和我家官人都給大家開好、包好!”卯奴唇畔一朵蓮燦,轉眸與徐宣讚相視一笑,徑自折回步子去準備丸藥不提。

這“徐”、“許”的稱謂,徐宣讚和白卯奴早已不再執著。隻是因這音聲衍化之故,後世又不知會做弄出什麼樣的大改變來!想於此,徐宣讚也是笑笑,搖搖頭,按了思緒。

這些治療瘟疫的妙藥,為青褐色藥丸,以青花瓷小瓶子分裝起來。如此倒也方便,不需現配現抓,有人求藥,便按所求劑量倒出相應的幾顆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