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 帶我走,帶我逃離這孤怖的皇宮!(1 / 2)

幻兮感覺自己已經死了,然而可惜,她並沒有死去,隻是這種感覺逼仄的胸口似有千金沉,比死還難受。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被王那氣場壓迫到如此地步的時候……

身邊宇坤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一直低著頭,可還是可以看出他側麵染起的一層蒼白。血色全無。

一種大快人心的暢意籠在心頭,柔黛很喜歡看他們二人在自己麵前吃癟。他勾唇微笑,抬手極閑散的以茶勺撥動茶湯:“怎麼,孤王邀你們二位過來品茶,卻一個個都不動不飲?”尾音譏誚。

宇坤不動不言,幻兮亦不動不言。

柔黛把茶盞湊在唇邊自顧自品了一口:“王後似乎很討厭孤王……若不然,孤王方才說明晚要王後侍寢,王後怎麼突然就不太高興了?”他側目,語氣裏沒有震懾、也無慍怒。波瀾不驚,看不出情態分毫;分明發問,又誠確乎命令,“還是說,王後娘娘心裏已經有了其他人!”

宇坤一震。幻兮下意識垂眸。

柔黛一歎,雖是歎,又更似玩味:“不管如何,明晚……”他眉尖一揚,看向幻兮的眸子裏說不盡的美態妖嬈,抬手捏住幻兮尖細的下顎,往上一挑、笑的邪魅,“希望我們誰都會愉快。”倏然又放開。

這一瞬間,宇坤突然有一種極強烈的感覺。柔黛是那樣驚豔絕倫、幻兮亦是那般豔美無雙……若這二人當真是一對真正的夫妻,未嚐不是玉女金童羨煞旁人!

但是一轉念,他的視野又打起了恍惚,思緒回歸到那夜初次與王後圓房時的情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記不清楚了。記憶猶新的,也不過是夜闌之時那鴛鴦榻央黯然浮動的燦紅。

他心知,柔黛早已明了了自己與王後之間不該有的感情、和那些自以為隱蔽的逾越。如若不然,柔黛不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對他們加以震懾。

不知過了多久,混混沌沌裏突見幻兮抬起一雙明眸對王,眉心顰起,湊化成一點乞憐:“陛下,您怎麼可以……這樣,侮辱臣妾!”她似乎思忖良久,才想到“侮辱”這個不太妥帖的詞。除此外,她不知該怎樣形容。

“侮辱?”柔黛不禁好笑,似戲娛又若譏誚,“孤王要自己的王後侍寢,怎的就成了侮辱?”

“我……”幻兮一時啞言,須臾後依舊憋不出任何句子。的確,王要自己的王後侍寢,怎麼都是情理中事。她便幹脆不接王的話題,“陛下,您不能這樣做不可以!”語氣拔高,突地就帶了哭腔,“臣妾求您!”轉而求救般的看向宇坤。

宇坤抬首,剛好與幻兮四目相對。

那帶著水汽籠著霧影的一雙眼呐!頃刻就喚起了他所有的保護欲。

無法顧及所謂時宜,隻這一刻,本能的、又無由的,他感到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受到了莫大的挑釁!他的女人,需要他的保護!

“陛下……”宇坤側目向柔黛湊過去,口吻嗔愛。不是強硬的態度,相反,還帶些寵溺意味。他明白柔黛隻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而已,因為王是根本不可能真正臨幸幻兮的!那一聲喚,其實他想說的是,“算了……”

“宇坤啊。”柔黛端盞在唇邊的修指突忽定住,輕聲打斷他,轉目凝看。語氣溫言如舊,可無聲威懾早已不動聲色的流轉四處。意味濃長,“你真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麼?”

音色是柔和的,可王清亮的瞳孔裏浸出薄薄一層晶耀的水波。不含怨怪,卻平板淡泊最斷人腸。這句話衝那心坎直錐進去,極痛。

宇坤口唇半張,不多時重又閉合,緘默。

他,當然知道……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裏?”柔黛含笑又是一句。

宇坤抬目隻是遲疑,腦中泥胎木塑。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裏?”一字一頓,柔黛重複。不高,卻極有力,一種漲滿血液就要爆破回旋的感覺。

“在總部裏,練了……幾套劍法。”終於,宇坤強迫自己展顏微笑,牙根卻在輕嗦。

雖然麵上的哀怨與怯懦都是裝出來的,可聽宇坤如此扯謊,幻兮還是沒忍住心慌了一小下。

“練到什麼時候?”語氣較之方才稍有緩和,柔黛還是不動,目光沉沉凝視,不依不饒。

“天已破曉……直接,就去指導弟兄們訓練了。”宇坤囁嚅。

“為什麼突然想到練劍?”神色未變,猶是麵凝堅冰,柔黛語氣不增也不減。

這種逼仄氣氛已經快要把宇坤逼瘋,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正在略略癱軟,冷汗無聲無息灌脊傾下。

“為什麼突然想到練劍?”柔黛慢慢重複,神情語態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