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常年不曾有人來,因實是後宮禁地的緣故,除了那些掩映環抱的長青鬆柏外,連其餘草木花卉都沒有影子。
清遠雖對東遼帝宮不似宇坤那般了解,可也知道人少的地方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待宇坤一把將他甩開之後,他忙四下裏打量一圈,皺眉機謹的逼視向宇坤:“你要做什麼!”頷首厲聲,心道他別是要取自己性命就好。畢竟早些時候,晏陽莫名其妙被殺的陰影在他心上籠罩不散,下一個枉死的冤屈鬼,真說不定就會是誰。
宇坤眉峰亦皺,站在當地裏十分努力的平息自己燥亂的無名火。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厚實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就連肩膀都在微微發抖,那是氣的:“我們把話挑明了吧!”因為沒人,聲音聽起來更顯高擴,“你是不是愛慕王後!”
清遠甫的一怔,沒想到宇坤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問出了這個實在不該問的問題。合著他在這裏等著自個呢!
王後娘娘乃是東遼國母,如何能問出這等話來?且不說此刻還是在帝宮裏頭呢!
又轉念,他著實哂笑。因為宇坤問了這個問題,說明他在乎幻兮,那不是在無意中承認了他自己跟王後之間的奸情?
清遠小小的嗤之以鼻了一下,正正領子慢條斯理:“我是修道之人。”微頓,“我不能。”
最後那三個字,他的語氣還是不由的嘶啞下來。不能,如此而已,那麼總都督你還要問什麼?
宇坤目色不動:“有還是沒有!”壓著字句抵著牙關又一嗓子。吼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才“蹬”地一下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反常、自己的惱怒有多不應該。放眼天下,似乎也隻有在王後身上,他理性的自持才會一次又一次分崩離析,讓他懷疑它們從一開始就都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東西。
即便是對王,也不似這般幾乎每一次都喪失自控。
稀薄微風幽幽拂起,順領口一路灌進,貼著肌體。涼絲絲的,清遠打了個激靈:“……”他張了張口,原本下意識的想告訴宇坤“沒有”,誰料竟一個字都吐不出,最終垂目低首默不作聲。
見清遠不做聲,宇坤好容易壓下去的那通氣焰“蹭”地一下簌簌躥高,頭腦一“嗡”,終於,最後一絲冷靜理性被充斥的徹底不見。二話不說,騁著這股氣焰迎前一步,一把提起清遠的脖領。
他們二人本就距離不遠,清遠方才其實是被宇坤往前一摔才站住身子的,時今又見他衝著自己脖領招呼過來,自然不會再受。下意識揮臂衝宇坤臉上招呼過去。
宇坤是何等的身手?身子一側輕易就避開了這一拳頭,緊接著抬起一腳便朝清遠肚子上踹去。
清遠見勢忙閃身想躲,不料他這一反抗,身子往旁邊一撞。腰身一刺,也不知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麵,腳下的土地竟突然顫動起來!
突發的事態給了宇坤一個始料未及,身子跟著土地的顫動而開始東跌西撞。
慌亂裏二人再顧不得方才的敵意,下意識攙扶住對方,借力把身子平穩住。
這樣的跌轉搖晃並沒有持續多久,也不知腳下這土地自哪一處“嗤啦——”裂開,二人身體一個失重,“啊”地大叫一聲,當即便直線向下墜落。
最後一刻,清遠聽見宇坤一句碎碎嘀咕,突然就很想撲過去把他掐死:“該死!早該想到的,禁地裏不知何處埋著機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