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三個家仆一手提著一個籠子走過來,即使隔著黑布和鐵籠,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籠子裏的東西的躁動,他們不斷的撞擊著籠子,好像隨時都會突破籠子衝出來。
“籠子裏的是‘風鳴’,每個個籠子裏有十五隻,各位上場時,我會命令他們打開其中兩個,至於能射中多少,就全看各位的本事了。”
“喂喂喂,這是在開玩笑呢吧?”校場外有人聽到王石的話,嘴角微微抽動,“風鳴?這玩意怎麼可能射的中?”
“居然是風鳴啊,”謝安遠有些吃驚,“許大人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可不是?三隻就得一兩黃金。”
風鳴隻在東南方的深山中活動,體型不過兩根指大,迅捷如風,叫聲尖利,羽毛翠綠,喜食花蜜,以前有人驚歎風鳴的巧精致,想把它養作寵物,但風鳴性自由,不到半,就撞死在了鳥籠中。養風鳴難,要抓到風鳴也不簡單,隻能在深山中風鳴可能會經過的地方撒下巨大細密的網,等著它自己撞上去。
“你那麼多風鳴都裝在一個籠子裏,就不怕他們撞死嗎?”謝安遠問。
“怎麼會?我也知道風鳴難養,這些風鳴大部分都是昨才從深山裏捕到,連夜送過來,我專門騰了一間屋子密封好,在裏麵用上好的蜜供著,比試開始之前才讓下人們抓出來放到一個籠子裏,還跑了幾隻。”著許富安還惋惜的搖搖頭。
“那許大人可還真是有心了。”謝安遠笑道。
“謝公子吩咐的事情,總要讓謝公子滿意才是。”許富安也笑,然後拍了拍手,“那接下來,就開始最後一場比試吧。”
王石注意到許富安發出的開場信號,清了清嗓子,轉身對著圍觀的人群,:“下麵就是我們今日最後一場比試,參賽者獵得獵物最多者,便是本次比試的勝者。”
“下麵,先有請在本次大會異軍突起的少年,蘇驚塵。”
蘇驚塵握著弓緩緩上前,他本想自己帶著箭囊,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當初自己練箭的時候就是這樣,而且,他也不想麻煩別人,可他還未站穩,王石忽然開口發出號令,“放鳳鳴!”
仆人們立刻掀開黑布打開籠子,風鳴的叫聲撕裂空氣,,那麼多風鳴同時鳴叫,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還是第一次聽見,不少人捂住了耳朵,因為這聲音著實刺耳,並不是什麼。
蘇驚塵一驚,一個箭步衝上前,準確無誤的從箭囊裏抽出五支箭,全部搭在弓上,五箭齊射,頭幾隻鳳鳴在飛出籠子的瞬間立刻就被擊落。蘇驚塵沒有停息,又抓起三隻箭,又是一輪齊射,三隻還未飛高的風鳴隨之被擊落。四輪齊射之後,十六支箭,蘇驚塵已經射落了十八隻風鳴,他正要進行第五輪齊射,可手一抓,卻抓了個空,他回過頭,並不是箭囊裏沒有箭了,也不是他的手抓偏了,而是幫他拿箭囊的那個人悄無聲息的移動了位置,來不及驚訝或者憤怒,鳳鳴仍在一點點逃離他的視線,他從那個人手裏一把抓過箭囊挎在背後,屏息七矢連射,不知不覺間蘇驚塵已經滿頭大汗,這樣的疾射最耗費氣力,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還能再射出幾箭。但隻見他又放一箭,弓已經發出瀕臨崩斷的哀嚎,恐怕下一箭這把弓就會徹底毀掉,可他沒有停,隨後兩箭連續而去。終於,這把質量並不怎麼好的弓,在最後一箭剛剛離弦後就分崩離析,斷開的弓弦在蘇驚塵的手上劃出深深的血痕,而他的眼睛裏也再看不見一隻風鳴。
“剡注,還是七矢,不簡單呐。”孫郃對蘇驚塵的態度,不知不覺間已經從讚許變成了敬畏,這樣的弓術,如果在戰場上那是怎樣的存在啊!
人群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喝彩,人們都在驚歎這個少年精湛的弓術和強大的臂力,對他議論紛紛。而在看台上,謝安遠鼓著掌,忽然,“許大人還真是老謀深算啊,若是這個少年弓術再稍微遜色一點,恐怕剛剛連弓都抓不穩就結束了吧?”
“謝公子不是要造英雄嗎?老夫這不也是幫謝公子考驗考驗?”許富安滿臉堆笑。
“這麼來,我還得謝謝許大人?”謝安遠也不惱,仍是笑。
“不敢當,不敢當。”許富安額頭上的冷汗悄無聲息的流下,他臉上仍掛著虛假的笑,但心底卻對麵前這個男人越發的敬畏,或者,恐懼。
“李義。”
李義聞言,並沒有立即上前,而是看著王石問道:“那站的位置有無規定?”他害怕出現像剛剛蘇驚塵一樣的情況。
“沒有,”王石搖了搖頭,“準備好了嗎?”
李義深呼一口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疾射並不是他的強項,不知道這次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但還是盡力而為吧,他想。
“好了。”李義。
“好,放鳳鳴!”
第一箭,在王石發令之前,李義就已經瞄準好了,他知道在風鳴出籠的瞬間,也是最容易命中的瞬間,不要一箭一隻,就是一箭幾隻都有可能,果然,這一箭,不僅一箭三雕,更是擋住了籠子,減緩了風鳴們飛出籠子的速度,李義正暗自得意,但另一個籠子裏的風鳴已經飛出來了大半,他連忙抬弓瞄準,屏氣凝神,想再來個一箭三雕,但風鳴們沒有給他機會,在他瞄準的時候又有三隻風鳴飛上了空,他慌忙放出這一箭,卻隻擦傷其中一隻風鳴的翅膀,那隻風鳴搖搖晃晃,最終還是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