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用處似乎也不大，畢竟餓到皮包骨頭的人，又能感受到多少溫暖呢？
“大梁已經走到了盡頭，”沈雙看著四周饑民無能為力，即便武道造詣通神，先高手辟穀無礙，能解決的也隻是自己的溫飽“毀滅之前最後的瘋狂，將讓所有即將毀滅的存在再無回頭的可能。”
這個鎮遠離前線，河上的人從未將戰爭帶來的壓力轉嫁到後方，人力物力均為潘知與合六部自行解決，潘知有著大梁朝廷的編製，每年能拿到一定的軍費，然而卻是戰爭之前的標準，如今這麼點錢根本撐不了多久。
可以整個河防線，就是一群人自帶幹糧替大梁守著它的下，但大梁朝堂上的人似乎從未珍惜過，即便是那些主戰派，也將河之上的奉獻看成理所當然。
蘇月身上還有點食物，她交給了那個看著最淒慘的老者，隨後先的氣勢隱隱透出，直到老人將食物吃完才收斂了些：“潘知和仲孫言他們不是在謀劃解決朝廷本身的問題麼？他們邀請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哪有那個精力，他們自己能處理，就交給他們吧。”
沈雙回頭看了看正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饑民，即使是先高手的氣勢散溢，似乎也無法阻止這些躍躍欲試的人。
“饑餓能讓任何人變成魔鬼，”蘇月無奈“還以為先高手的氣息能阻止他們不理智行為的。”
“正常有著趨利避害本能反應的人自然會害怕，但他們……饑餓已經壓製了本能反應，走吧，離開後他們自然就冷靜下來了。”
正當兩人打算離開，一個角落裏忽然傳來個似是鄙夷又似是憐憫的聲音：“我要是你們，就絕對不會去惹怒這兩位善人，就算你們能搶了他們身上的東西又如何？能養活幾個人？態度放好點，求兩位幫幫忙，你們應該能活更久。”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間破舊的屋子門前正倚著一個人，外表看起來三十歲出頭，根本不似這裏的人，勁裝長袍，武人打扮，修為不弱，已至化境。
饑民們似乎很怕他，在他出聲後便慢慢地退了下去，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繼續縮著身子。
“這裏還活著的都已經不再是人，他們還有腦子，卻不會再用腦子去想，純粹靠著本能行動。”那人走上前來，十分恭敬的向兩人行禮：“晚輩樂楓，見過兩位前輩。”
沈雙微微點頭算是回禮，而後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能鎮住他們？”
“很簡單，”樂楓苦笑“找幾個跳得厲害的，當著所有人的麵殺掉就行。”
沈雙沒有不由得一皺，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這裏的人靠著本能，也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如果這個本能會讓他們馬上死掉的話，他們自然會壓製本能，但……
“他們都是無辜者，甚至是沒有逃難能力的無辜者，”樂楓沒等沈雙繼續提問便繼續道“但不殺幾個，隻能死更多，最初這附近還有不少野生動物，我鎮住他們，然後隔三差五的打點野味回來熬成湯分配下去，不鎮住就會發生哄搶，結果如何可想而知。但現在，野生動物也沒幾隻了，出去轉幾也不見得能找到，而我卻不能花太多時間出去。”
“為何？”
樂楓沉默片刻：“兩位前輩，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