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幾個村落的人都已經知道落雁湖旁多了這麼個人,沒有人打探他是從哪裏來的,山野之地,民風雖然彪悍,習俗或許糟粕極多且落後,但同樣也十分淳樸,大家都知道多了這麼個鄰居,同樣也十分歡迎這麼個熱心腸時常幫這幫那還會醫術能給村民看病的老頭。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好像也還行,”將魚竿搭在一旁,劉霸興仰頭看向空,隻是候鳥遷徙的日子早就過了,看到的隻有藍白雲“真清啊。”
沒有太多東西需要顧慮,老爺子睡意漸起,眼見著就要睡著的時候,山林之中忽然衝出無數飛鳥,顯然是受驚了。
老爺子猛然驚醒:“死氣?!糟!”
不顧已經咬鉤的大魚,劉霸興自舟上騰空而起,須臾間便趕到了死氣傳來的源頭,所見卻是一名紫袍人在不斷屠殺村裏的村民!
老爺子雙眼頓時變得通紅:“邪魔外道!!”
劉霸興以刀成名,相較於君漠塵那雖然狂放卻又與詭譎相結合的刀法,劉霸興的刀法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霸道無匹,從來隻有正麵對敵。
可惜劉霸興資質有限,靠著自身努力,雖已是下少有的高手,但終究距離先的頂峰還差了那麼一線,然而在這之下,他對於別的先而言,又顯得有些太強了。
但無論是哪個等級的先,對下麵這個正在殺人的邪教徒而言都沒什麼區別,他隻不過是化境而已,先都還沒到。
數十丈的巨大刀芒從而降,紫袍麵具人雖然早早就已經察覺,卻因根基差距甚遠,避無可避擋無可擋,隻一招,便撒著鮮血如同破布袋子一樣飛了出去掉在地上,還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但他並沒有死去,劉霸興特意留手,他需要個活口。
“焚世教徒,為何在此?”
邪教徒吐了口鮮血,隨即見頭偏向一旁,似乎就當自己已經死掉了。
“你們不是一直盯著人口眾多的大城麼?這等偏遠地,一個村落也不過數十人,你們竟也能看上?”
劉霸興看向四周,死了不少人,流出來的鮮血隱約有組成陣法的趨勢,顯然讓他殺掉村中所有人之後,陣法必定能成型。
邪教徒依舊一言不發,破碎的麵具早已遮不住他的容貌,但這個容貌對劉老英雄而言毫無作用,那是一張早已破碎不堪的臉,縱橫交錯的傷疤讓整個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完好的皮膚,雙眼隱藏在變形的麵容之下,隻露出個眼珠子看著外麵的世界,劉霸興覺得這麵具除了是他們統一的身份象征之外,或許也有著遮掩恐怖麵容的效果。
“不啊,”劉老英雄再次歎息一聲“不也罷,早在荒山山脈那個地洞裏,老夫就已經明白,你們有著自己堅定的信念,就此上路吧,下輩子做個沒有執念的人。”
刀芒閃過,身首分離,劉霸興不再搭理這個已經死掉的邪教徒,轉而看向還活著的,正在一旁因為驚恐連躲藏都已經忘記的村民。
“還有一半人存活麼……”
老英雄痛苦的閉上了眼,他見過更多的死亡,但一直沒能學會該如何適應無辜者的喪生。
“邪教徒……”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平陵城,調息結束的月弄影站起身來,躊躇片刻後,終於還是朝著沈雙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