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飲泣無聲,一次次的掙著身上的麻繩而無果,恨亦無聲。
“將其拿下!”
監斬台上再次下了命令,而鍾月生欲再動之時,已經有兩個禁軍同樣來將槍頭對著他了,鍾月生意識到,此刻自己這個監斬官即便不為那個人所摒棄,此時此刻,怕是也不能讓他所信任了,起碼他不能讓他壞了他的事。
而台上,那些人再次對易幼颺刀劍相向,易幼颺提起神來,將後腰上的一柄鐵箭也拔了,雙手持著箭頭染著他血的鐵箭,閃身在這些禁軍之中,避過他們追擊之後,直接以最淩厲最方便的方式將其致命;與剛才的自保不同,對方也是步步殺招,他們雙方都不得不在這有限的方寸之地掙出一線生機。
此時此刻,他們誰都不敢退。
他退,他死,辛兒死,禁軍退,不僅他們死,家人也會跟著受難。
然易幼颺畢竟已是強弩之末,縱然他依然強悍的讓人不敢近身,可禁軍長兵器作戰下,他的短兵器還是大大吃力的,他隻能保證不讓這些人越過他傷到辛兒,卻已經顧不了自己的周全,於是更多更重的傷劃到他身上,背上,要腰上,腿上,每傷一下他總有辦法將近前的威脅給消除掉,可每當他如此,身上便不可避免傷的更嚴重,更厲害。
每一次被打到,他都能很快反擊力氣,每一次倒下,他都能很快起來,仿佛怎麼也打不倒的小強一般,他身上的血口越來越多,他的身上也已找不到原來布料的顏色,雖然他的暗紅衣衫本來是很容易藏起血色痕跡的。
他所守護的她前方一米之外的刑台之地,不是給血腥染上,就是給又一舉倒下的屍體掩住,一具一具,越來越多,有些在傍觀者看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反擊情況下的壓力,他都能反撲成功,並且讓施加者給以更為慘重的代價,這些人無論多少死在他的手上,他好像都不會在乎一般,但這些人,休想越過他邁到辛兒的身邊。
刑台浸染,血紅一片,這些禁軍還是沒能將已經明顯力不能及的他給放倒下,反讓他殺的越來越眼紅,如同一隻隻知殺戮的野獸,無懼湧上來的敵人,亦無懼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刻就倒下。
這一刻,在他的世界裏,是空氣中都彌漫著血霧的,天上的風雲也是血紅的,夾著血腥的氣味更是無處不在的充斥著他的感官,他顧及不來殺戮之外的任何事,被這血腥侵蝕浸染著,反生出一種想將更多敵人葬於地獄的衝動,而事實上,他也真如此做了。
眼看他處於血波之中,腳下的屍體越來越多,他臉上也給血噴的沒一處幹淨的地方,能反擊的機會越來越少,辛兒焦慮萬分,手上掙脫的更快,也更急,而與此同時暗殺團的行動也再次開始,這次不同的是他們沒有率先對她下手了,好像也意識到如果不除掉這個人,他們根本沒辦法執行好這次任務,便率先將箭頭對向他了。
辛兒眼見一道冷箭從自己耳側掃過,直中麵前正抵擋禁衛軍的易幼颺膝窩處,弩箭穿透他的膝蓋而出,而易幼颺正麵臨那些再次壓下的長槍,這樣一來,他更無反擊之力。
“二哥……”
右腿軟下來,勉強單膝跪在地上的同時,以勉強擋住兩柄搶也的弩箭仰身雙手橫劃,兩個禁衛還是給他手中質地非常好的短箭劃破了盔甲,劃斷了腸子。
一招危機暫解,辛兒已經注意到又有一柄冷箭衝他另一隻腿而來了。
“二哥!”
這次易幼颺仿佛已經意識到,就地一滾,在躲掉那柄冷箭的同時,也躲掉禁衛軍群起而攻之的刺槍,當他再次得以喘-息,又有四人的兩端向他的心髒戳來,這次他確實躲無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