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讓人去準備的同時,也讓人去請了隔壁的休摹駙馬過府一敘,果然對方給了她一個駙馬有事外出,近期不在府中的回信。
辛兒想著東臨尹昨天那傷勢,東臨尹本身不弱,當年與讓西域軍阿撒兒大為頭疼的易幼颺對陣,也都是每每秒殺易幼持法機關具備颺的程度,隻是在她的囑咐下,有所保留,才能讓易幼颺有還手的機會。
這麼多年了,如果他真是他,在必然受過那麼重傷的情況下還有如此實力,確實不太可能,東臨尹的說法也就不無可能,但也相對,能讓如今的東臨尹火力全開的去戰勝,他縱然不死,也同樣討不到什麼便宜去,會有這樣的答案,她一點都不意外;如此隻是更為確定,昨天與東臨尹動手的那個人,是不是他,以及他能到什麼程度而已。
如果是連麵都不能見的情況,那隻能證明,他與東臨尹的傷勢半斤八兩,甚至要遠比東臨尹的更嚴重,所以誰都見不得,以及也不能讓外界知道他此刻的情況。
確定了這一點,辛兒反而更為放心了,起碼能確定以後這個人若真翻臉了,還能讓東臨尹帶著花穀的暗衛,聯手滅了他。
相對如今不能見他的情況下,那就隻能先從別處下手了。
從懷中摸出摩多家主給她的錦囊,她還是不太像和西域的這些人牽扯的過多,可若不接觸,如何能將他找出來?話再說回來,他明知如今她來了,還做這一切,又讓那個駙馬對她如此胡攪蠻纏,又是何意?這場異域尋夫之行,到底是對的堅持,還是對她又一場淪陷?
“二哥!你究竟想我怎麼做才肯出來見我?難不成真要讓我將西域攪的天翻地覆,才肯善罷甘休嗎?”
握著那個錦囊,她心緒不定,唯一能堅持的隻有最初的目標,為此就算真的付出比預想中更為艱巨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那我便如你所願。”
西域有三種勢力,朝堂的貴族,商道的富人,和民眾最多的難民多災地區平民。
朝堂主要生力軍在五年前王儲爭奪戰中,阿撒兒勝出,成了阿撒兒與將軍王兩股力量,如今的休摹已然取代了阿撒兒,成了與將軍王米吉爾對立,成了貴族的生力軍;商道是摩多家族率領的富人一族,如今的家主摩多多朗,休摹名義上的父親掌權,隻要他真的有動王座的歪心思,動動手上的權利,輕易可動搖西域王族貴族的經濟命脈。
多災多難的平民地區,則由當年被貶到尹十部的五王子整合,雖然如今尚且平靜,看勢頭顯然也有一種,王族敢讓他不爽,他隨時可以發動民變起兵顛覆王族的傲慢。
這些人,因為一個阿撒兒的關係,牽連甚廣,關係複雜的串聯在一起,但她也能想到,如果真要遇到原則性利益,這些人一如任何一個國家與朝堂一般,絕對不會管什麼叔叔侄子父親這些關係,比任何一種生擒猛獸,都廝殺的厲害。
這些勢力關係中,朝堂的實力又最為薄弱,一來貴族各自為政,固步自封的堅持著貴族的矜持與高貴,又想要利益,固然將民生忽略。
這些這幾年休摹借此整合了一些識相的貴族,倒是緩解朝堂的貴族與平民之間的緊繃關係,他也因此在朝堂得了勢,與極有可能因他才在民間東山再起的五皇子之間,顯然有著一定聯係,這也不難解釋為何別的貴族下去做事諸多受阻,他的人卻沒出大紕漏了,如此他也比阿撒兒更為有價值的讓西域王來製衡,軍權獨攬的將軍王米吉爾。
朝堂之中,又以張狂不遜的將軍王與阿撒兒勢力為首的休摹,與少數的貴族頑固派分化,而阿撒兒陣營之中,休摹與阿撒兒顯然又不是一條心的,所以如果真較實力的話,看上去阿撒兒如今是最弱的,實際上處境最尷尬的應該是休摹。
雖然現在的表相可能是他有意露出來的,如果他真的挑到阿撒兒的極限的話,阿撒兒畢竟是個正統的王室繼承人,西域王再怎麼想用他牽製那些平民與將軍王,也勢必不會放棄如今唯一的繼承人的,處境還是很危險,所以如果有她這個外來力量將這些關係攪一攪,重新割據的話,對他絕對有著優勝的機會。
但這一切他若不接受,自己無疑是在為他給自己添加遏製的砝碼了,明明如今他手裏已經有一個讓她進退不得的致命籌碼了……
雖然有著一定危險性,她倒是依然那麼做了,信件一個個發出去,無聲無息落在了王城各個角落裏,不久,由由王城散布到西域各地邊城,辛兒依然來回給阿撒兒治療著身體,靈犀殿也好,駙馬府也好,整個西域看上去都很平靜,可這份平靜下,任誰都感覺這份不平常了。
果然,沒過多久,西域多地出現動亂,雖然各方勢力極力鎮壓,好像有一粒星星之火,總是將他們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動亂,再次點燃起來,之後一個月內,不是東邊的富人殘殺奴隸,就是西部的災民暴亂,一舉屠殺了某個氏的貴族,解放了貴族的奴隸,侵占了貴族的良田和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