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也無須擔心,房間裏有方睡踏,休摹今天便在這裏就寢了,不會影響到穀主安眠。”
這也是不可吧?男女共處一室,而且是敵是友還沒分清不是嗎?他就不怕她夜半突然想起他那缺腦子的妻子做的什麼事,突然給他一針?還是他缺的其實是個心眼兒?
顯然沒分清敵友的隻有辛兒,在休摹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這個問題,她卻率先開了口。
“本主覺得此舉還是不妥,駙馬還是勞駕,在旁邊辟出一間房間給本主吧,畢竟客占主室,實有鳩占鵲巢之嫌,出門在外,本主也實為不想多惹是非。”
“這個府中休摹便是主,穀主住在這裏,休摹不說什麼,他人自也不敢多說一句。”
休摹意誌明顯,今天就是不給她換地方了,而且再次張口,明顯還想讓她打消再換地方的意思,聲音卻給外麵突然前來的侍衛打斷。
“稟駙馬,有不明人士混入地牢。”
裏麵的兩人同時訝異,難道是剛才的動靜引起了第三方的主意?
辛兒在同休摹同時想到這個可能的同時,回頭又想到一個可能。
小尹?
這麼久他沒見動靜,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在沒有來將她帶走的情況下,怕是隻有借這個人在她身邊的情況下,去探尋她可能看不到的地方了,難不成被發現了?
“是嗎?”
她這樣想著,休摹那邊也有所行動,步子剛往外麵走,貌似又想到什麼,回頭對她道。
“如果穀主真覺得這樣不好的話,休摹立即讓人給你準備房間,隻是這樣一來,穀主怕是又要折騰了,本來想讓穀主多休息一會兒的,畢竟這天也實在不早了。”
“本主現在覺得,其實也未有何不妥。”
她突然準確無誤的抓住他就在她手邊的手臂,強笑著,認真道。
“勞煩駙馬引下路,照顧一下瞎子的不便。”
休摹看看她抓在她手臂上,力道不小的如玉芊指,又看看她根本毫無焦距的誠摯麵孔,她眼角的那抹僵硬同時也落盡他的眼裏,讓他此刻心情著實真有些複雜了。
“穀主別這樣說自己,具休摹所知,穀主的眼睛應該還不是毫無辦法,興許穀主這一趟西域之行,在朝天閣中或許能找到治療穀主眼睛的方法?”
“呃?”
辛兒一愣,本來隻是想將他拖延住,給可能受到他的侍衛圍擊的東臨尹一個更有機會脫逃的機會,怎麼就將這人的負罪感引出來了?話說她眼睛失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壓根跟他毛關係也沒有,他負罪個毛呀?
“駙馬?”
外麵催促的聲音又來,辛兒握在這人手臂上的手不由又緊一份,似乎是給這陌生的,明顯帶著西域人腔調的漢語給驚了下,在這異域之中,即便是在這樣的房間之中,即便因她現在的身份,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淡然,還是控製不住因為失明,孤身一人待在陌生環境中的恐懼吧?
按理說這一刻他怎麼也不該感情用事才對,可看見她眼梢上的那抹淡而又淡的驚懼,他另一手抬起要將她手撥開的手,在碰到她手的前一刻還是停了。
頓了下,還是回頭對外麵的人道。
“你們去處理,照老規矩,盡量抓活的,如果真抓不到活的……你們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一句看了眼等著她答案的她,他還是沒在她麵前說出那樣的話,隻好用一種侍衛都懂的方式。
“是!”
外麵頓了一下,似乎是挺意外,發生這樣的事他都還能不動如山?跟以往小心謹慎很是不同,不過到底沒有質疑他的決定,速速離去照辦。
室內,辛兒覺得他以什麼樣的方式交待部下,其實是沒區別的,在地牢親耳聽到那些,其實對於他本人已經有了又一層的認識,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處理擅自闖入他府中不該為外人所知,一點也不意外,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親自前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