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皇貴妃中了不知是什麼的毒蠱,禦醫所眾禦醫想盡一切辦法,卻都無法查出皇貴妃所中的毒蠱是哪種,既是無法查明毒蠱名字,自是也無法製作解藥來給昏迷不醒的皇貴妃解毒。
皇上自然是將這一眾禦醫都當做了窩囊廢,差點將偌大的禦醫所夷為平地,老太醫不敢耽擱,嚐百草將將回宮,便將皇貴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他,嚐百草上一秒剛剛聽完老太醫的描述,下一秒林豐總管便急匆匆的踏步進來。
心中萬分沉痛,嚐百草屈膝“咚——”的一聲跪倒在地麵上,漪瀾宮細膩的紅毯上本應隔涼,嚐百草卻隻覺自己膝蓋處冰冷一片,連著渾身上下都覺得異常寒冷了。
烈寰風一心一意隻想著讓嚐百草快些給尹雪嫣查明病因,哪裏還顧得上什麼禮節,他揮揮袖管,麵上露出一臉急色,視線卻並未看向嚐百草的方向,一雙灼灼目光隻緊緊地盯著床榻上的尹雪嫣,似是害怕自己轉眼之間的須臾,她便會猝然消失不見一般。
半晌,烈寰風終能出聲,他目光炯炯的道:“嚐百草,快來看看皇貴妃究竟是怎麼了,他們都道她中了毒蠱,卻連雪嫣究竟中了何毒都不甚了解,嚐百草,你快來看看。”
聽罷烈寰風一句話,嚐百草不敢怠慢,慌忙從紅毯上站直身子,他走的近些,入眸處正瞧見尹雪嫣安靜躺在軟榻上的蒼白羸弱模樣,當下心裏一痛,啟唇問道:“皇上,皇貴妃這個樣子多久了?”
烈寰風隻顧怔怔的望著軟榻上的尹雪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慢慢道:“已經快要兩日了。”說罷嘴角似是抽搐一下,卻並未再出聲。
看烈寰風嚴肅樣子,嚐百草也便不敢再說話,鶯兒從一側搬來椅子放置在床榻一旁,嚐百草無聲落座,伸出手來按住尹雪嫣素白手腕。
一瞬間,漪瀾宮內似是空氣都凝結了,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正在把脈的嚐百草,屏息凝氣的等待著他的回答,這滿室的人裏,獨獨烈寰風一個並未將視線看向嚐百草,他那雙柔情的視線自始至終,從未離開過床榻上的尹雪嫣。
鶯兒不禁暗暗歎息一聲,想皇帝如此深愛皇貴妃,如此深情,卻終是換不回皇貴妃的一絲心意,她曾親眼見到皇貴妃蹙目對著烈寰風,言辭冰冷,撚指掩唇對皇上道要他放棄。
隻是情若行至深處,放棄又談何容易?
這麼想著,鶯兒便偷偷瞥目去瞧一臉沉默的烈寰風,見他一人呆呆的模樣,他側身讓人覺著說不出道不明的落寞,這綺麗的傍晚似是都瞬間失了顏色。
烈寰風心內繁冗不堪,好似被什麼重重壓著,連喘氣都覺得困難,他目光始終追隨著床榻上的尹雪嫣,心尖似是能夠滴出血來。
他忽而覺得恐慌,這恐慌感密密麻麻的襲過來,他倉促握緊拳頭,全身止不住的莫名痙攣,似是沒有任何時刻,讓他比現在更加惶恐不安,此刻的他竟是害怕突然這般失去尹雪嫣,再無法親手觸碰這如雪容顏,無法親耳聽她柔聲呼喚。
而他更不知曉,倘若她就此仙逝消失,餘下的時光,他又該如何獨自默默走過?思及此處,他背脊不知何時,竟滿滿落下薄汗。
“嚐百草,結果如何?朕要知道結果!”他一再反複強調“結果”二字,無非是想要從嚐百草口中聽到最後的希望,那僅存的微小的希冀,不僅僅是拯救這病榻上尹雪嫣的良藥,更是拯救他一顆冰凍絕望之心的解藥。
隻是這世間,若太期盼希冀的存在,就如同守株待兔那叫做“奇跡”的東西,到了最終都是無故撲了個空。
“皇上,”嚐百草歎息一聲,他額間蹙眉緊緊蹙起,星目無奈低垂,“微臣目前隻能大概猜測到皇貴妃所中毒藥是哪幾種,若是沒有線索,怕也是枉然。”
烈寰風絕望閉緊眼瞼,他喉結微微顫動,待再次睜開眸眼時,一雙原本還炯炯的眸子裏瞬間布滿猩紅血色,他脊背繃直,猝然轉頭怒視嚐百草落座方向,怒然大喝:“難道就沒有什麼能做的麼,你們這幫人難道就眼睜睜讓朕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默默等死?!”
嚐百草已然被眼前烈寰風的樣子嚇個不輕,他微顫著肩頭,慌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複又“撲通——”一聲屈膝跪在地上,微微垂首,他緊蹙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顫聲道:“臣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皇貴妃醒來,隻是這毒……還存在皇貴妃體中,何時再複發,微臣也不知曉。”
正自等待著烈寰風的回複,卻半晌沒聽到什麼聲音,匆忙一臉不解的抬眸去看,他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烈寰風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他的麵前,他揚起臉來看的時候,隻覺烈寰風身軀威猛高大,神情卻驚悚的很,嚐百草忙低頭屈膝,隻覺烈寰風那張原本俊朗的麵頰怒的似是能夠擰出血來。
耳畔響起轟然炸響,嚐百草呆愣片刻,猛然聽到烈寰風大吼一聲:“還不快給朕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