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畫見她站起身來,忙躬身退後一步,賠笑道:“娘娘說的極是,她得意的也太早了,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太後那邊有什麼動靜?”側首收起唇角的笑容,沁雯淡然的問了聲。綠畫馬上回道:“景仁宮那邊應該是有太後的人,胡太醫……據說之前被珍貴妃叫過去一趟。”
肅然回過頭來,沁雯冰冷的眸中沒有半點的溫度。嚇得綠畫一陣哆嗦,忙回道:“奴婢不小心給忘了,之前胡太醫過去那邊,珍貴妃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問了些娘娘的情況而已,看來也隻是探虛實,並沒有采取行動。”
憤然地瞪大雙眸,沁雯冷冷地捏著綠畫的手臂:“若是等那個賤人采取行動,那還來得及嗎?馬上到太後宮中傳信,就說本宮有事要向她老人家說。”
綠畫領命,馬上就離開了她的寢宮。
深夜太會親自到她的寢宮裏來,銅鶴燭台上燃著兒臂粗的紅燭,隻是燭火很暗,隻是點著四個而已。
一層層撩起紗帳,太後擔憂地走到她的床前,看著她躺在床上發髻鬆動,眼角似有淚水未幹,忙轉頭輕斥旁邊站著的綠畫:“這好端端的,你家主子怎會病了?”
綠畫瑩白的小臉兒哭得如淚人兒一般,忙屈膝跪在地上:“太後娘娘饒命,奴婢沒有照顧好娘娘,是奴婢的錯……”
“母後。”宛若是從天邊飄來的虛弱聲音,夾雜著絲絲的懷念和期盼,床上熟睡的嬌美人兒睜開眼瞼來,她含淚看著坐在床邊的太後:“別怪她,是我自己的錯,不怪任何人……”
“告訴母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太後擔憂地望著她,忙伸手將她的被子往上提一提,“哀家以為這些天皇帝一直都陪著你,所以就以為你心情是極好的,身子自然也舒坦,沒想到……”
“本來是很好的,隻是昨兒夜裏臣妾做了個夢,生生地把臣妾給嚇怕了。”沁雯看著太後,淚凝於睫,她蒼白的雙唇微微顫抖:“臣妾夢見有一朵罌粟花盛開的極美,就想過去摘,隻是它突然就變了……”
“變了?”太後緊抓著沁雯顫抖的手指,生怕她一個閃失,腹中的胎兒就保不住了:“變成什麼了?”
沁雯雙眼含淚,她吃力地想要坐起身子,但是卻沒有什麼力氣,最後隻能又躺在軟枕上:“臣妾夢見那花蕊裏突然就出現個人,正是珍貴妃,臣妾大驚之下想要叫出聲來,隻是她突然就從那花蕊中跳出來,雙手緊緊地掐著臣妾的脖子,要將臣妾給殺死。”
太後聽得也是心驚膽戰,她忙輕輕拍下沁雯的手背:“別擔心,那隻是夢而已。”沁雯拚命地搖頭,淚水隨著她的動作震落,落在了錦被上:“可是那夢真的好真實,而且臣妾醒來的時候,枕邊正是放著一片罌粟花瓣。”她的話音剛落,綠畫忙走到案幾上取來,太後一看,頓時大驚:“難道那女人當真是妖孽不成?”誰都知道,這罌粟花看似妖豔奪目,其實暗藏劇毒,珍貴妃之前明明被皇帝厭棄,可後來卻得了皇寵,確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