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忙會意地點點頭,唇角的輕笑依舊沒有斂去,隻是剛要退出去,就聽到墨離暄說了句:“香兒,把拿來給朕看看。”原本寂靜的寢殿,瞬間被他的聲音給打破了。
半縮著腦袋,香兒訕笑著站在尹雪嫣的麵前,伸出手來:“娘娘,麻煩給奴婢吧……”尹雪嫣驚詫地抬起頭來,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要,我隻是……寫字而已,而且很難看,見不得人的。”
香兒很是為難地轉頭看了眼墨離暄,見墨離暄眉頭一皺,雖然眸中沒有不悅之色,隻是皇帝的話,誰敢不聽,香兒為難地轉頭看著尹雪嫣:“娘娘,不要為難奴婢啊!”香兒悄聲說道,但是表情極其誇張,甚至不惜下手筆側手掌在自己的脖間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尹雪嫣無奈,隻能點下頭,將已經揉成一團的宣旨遞給了她,香兒將紙給撫平,呈給了墨離暄,宣旨剛放在墨離暄的麵前,不止墨離暄緊繃的下頜露出一個難以掩飾的僵硬輕笑,就連旁邊一直侍立著的陸通無意間瞥見了,也是捂著嘴,笑得滿臉通紅。
“好吧,我承認我畫的是不如你好,所以就說了嘛,還是不要看啦。”尹雪嫣朝著屋頂翻了個大白眼,“我的畫功本來就很差,應該說……從來都沒好過才對。”
墨離暄將皺巴巴的宣旨來給她看,她馬上就瞪大了眼睛,“不會吧?”怎麼都沒想到,她本來是用漫畫版的畫了張他的畫像,誰料剛才太著急了,沒等墨跡幹就給揉了一遍,結果幾乎都成一團黑漆漆的墨在宣旨上了,隻能看出來一點兒畫的是他罷了。
“雪兒若是想要作畫,朕可以教你。”墨離暄扶著案沿站起身來,他走到她的麵前,端起荷葉膳粥,遞到她的唇邊:“先喝一些,暖暖身子。”
尹雪嫣張口喝了一口,隻是眸中卻閃過一絲悲傷,她盯著他手上的玉湯匙,到底是沒耐得住脾氣,直接就站起身來:“臣妾手拙,學不會作畫,況且也不會像人家那樣擺出一副溫柔嫻淑的模樣,所以……還是省了吧。”
香兒馬上回過神來,才明白尹雪嫣一直都在為白天在鍾粹宮的事情生氣。墨離暄百思不得其解,他放下湯匙,伸手輕握住她的香肩,本要說些什麼,香兒皺著眉頭,忙上前兩步,附耳在墨離暄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墨離暄隨即朗笑起來,輕握著尹雪嫣的香肩讓她轉過身來,直視著他:“原來雪兒是吃醋了,嗬嗬,這個好,很好。”
墨離暄笑著將她給攬在懷裏,下頜輕抵著她的頭頂,她大窘,想要推離他的懷抱,誰料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酥酥麻麻的,“朕隻想一生為你作畫,隻為你一人。”
她頓時一愣,忘記了耳畔的酥麻瘙癢,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眼眸中有一層淡淡的霧氣浮起。
“其實那幅畫不是給她……”墨離暄望著她,剛開口想要解釋,誰料尹雪嫣低垂下眼瞼,她輕聲說道:“我明白,那雙眸子……不像她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墨離暄長舒口氣,“朕沒想到,你竟然懂。”
其實當時她看到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不太對勁兒,那雙澄淨的眸子分明就是和尹雪嫣一模一樣,沁雯本來將那幅畫故意放在案幾上最顯眼的位置,肯定就是想先將尹雪嫣一軍,但是沒想到她居然看出來畫中的深意。更何況沁雯真正的目的,本來是想趁著墨離暄在鍾粹宮的機會,當著她的麵和墨離暄大秀恩寵一番,誰料墨離暄竟然對她那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