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血玉鐲乃是罕見之物,就這樣沒了,皇上不覺得可惜嗎?”張豐眼瞼微垂,手指緊握在掌心,鼓起勇氣說道。
烈宸風瞥了眼雕花木床上輕垂的紗帳,他淡笑:“血玉鐲若是戴在其他女人腕上,再稀罕也隻是件俗物,留著何用?”
張豐聞言驚詫地轉頭看了眼紗帳,輕風拂過,紗帳仿若是吹皺的湖麵掀起了一波漣漪,透過那紗帳望去,能隱約看到正側身而臥的女子身影,他慌忙收了目光低垂下頭,低聲說了句:“皇上所言極是,奴才這就去看下那宮女。”
烈宸風點頭,“朕今夜回龍盛殿歇息,正好也有些折子還沒處理。”
“是。”張豐躬身退到他的身後,忙不迭地跟著他一起走出了房間,剛到門口,就看到幾個宮女都靜靜地侍立在門外。
他側首望了眼站在門口右邊的鶯兒,淡然說了句:“好生伺候著你家主子。”
鶯兒微微抬起眼瞼,卻隻是看到烈宸風的衣袖,並沒敢抬頭直視,恭敬地回了句:“奴婢遵命。”
張豐蹙眉使了個眼色給鶯兒,鶯兒隨即領會,待烈宸風走遠後,才靜靜地走進了內室。
尹雪嫣躺在床上,她的手指在身側握緊,指骨煞白,當真沒有想到,她原本隻是以為那小宮女將茶水灑到了珍妃身上隻是意外,沒曾想卻是烈宸風有心在維護她……
黯然垂目,她的心涼成一片,到底要怎麼做,她是不是該考慮接受這個男人,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已經兩年沒見了,那個男人……恐怕早就已經忘記了,有她這個人存在過吧?
珍妃的事後,宮中不免又有一些波瀾興起,但大多都是針對珍妃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心裏寵愛著的,一直都是皇貴妃一人而已。
如是,後宮幾乎已成了皇貴妃的天下,並不是她有意想爭,是皇帝暗暗默許的事實。
即便有再多的嬪妃深夜孤枕難眠,守在窗前隻等天亮,等著今夜皇帝是否能有幸光臨她的寢宮,最後隻是一場虛夢,但還是有人不死心。
烈宸風也並非對她們故意冷落,每個月也會到幾宮嬪妃那兒坐坐,但是留宿的機會卻很少,至少敬事房裏沒有這樣的記錄。
他依舊對尹雪嫣的寵愛無人能及。按著祖例,若大婚時直接冊封為皇後,那就是順理成章了,若先冊封為嬪妃,後冊封為後,則必須誕下子嗣。
如今後宮別說皇貴妃沒有生養,更無一個嬪妃有消息傳出,雖然之前也有懷孕的消息,但那些嬪妃若非孩子在腹中已死,更差的就是自己也守不了幾個月就歿了。
所以靜蘭宮的莊妃傳出懷孕的消息時,後宮的女人普遍第一感覺不是嫉妒,而是震驚!
皇貴妃的勢頭在宮中儼然蓋過了所有的女人,她不僅是容貌豔絕天下,甚至對陳國而言,她已經到了專寵的地步,如今一個出身不高,而且靜默溫順的女子會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中。
除了開始的羨慕,到最後也隻剩下更多的嫉妒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