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嗚……呃……
鋒利的油鋸撕開青楊厚實的軀幹,木屑紛飛。
“衝山倒啦!”
“衝山倒啦!”
呼……嘭!
嘩……
隨著油鋸助手兩聲高喝,粗達兩人合抱的青楊重重倒下,順著平緩的山坡滾了一周,才安然地躺在積雪之間。
“老七,來!”油鋸手關了油鋸,將其放在地上,從後腰麻繩上拽下煙口袋,喊油鋸助手:“抽口煙。”
油鋸手和助手圍在樹墩旁邊卷煙、抽煙,而在那躺在雪地的大青楊丫杈間,一個隱蔽的樹洞裏爬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這“團”黑東西毛茸茸的,伸展開來圓頭圓腦,渾圓的軀體,四肢粗短,竟然是頭小黑熊。
“我艸,摔懵逼我了。”小黑熊晃晃腦袋,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楊雄,江浙人,於2019年11月3日因車禍加入重生大軍,來到了1979年的東北……變成了一隻熊。
就在楊雄打算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強拆自己的家時,自那樹洞中,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又鑽了出來。
這就是楊雄現在的媽,一頭成年母黑熊,用東北話叫母黑瞎子。
被人從冬眠中吵醒,熊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憤怒,它低下頭拱了拱楊雄,便快步向坡下走去。
楊雄趕緊邁開短腿跟上,一大一小很快消失在山坡上,隻留下兩行腳印。
……
一袋煙抽完,油鋸手重新拿起油鋸,油鋸助手拿起量杆,二人準備就地造材,然後等套戶趕著爬犁來拉便是。
油鋸助手拿著量杆往樹旁一走,就看見楊雄母子留下的腳印。
他定睛一看,那腳印和人腳印相似,就是沒有腳後跟。頓時反應過來,甩手把量杆一扔就往回跑,而且邊跑邊喊:“五哥!快跑!”
“咋的啦?”油鋸手問。
“黑瞎子!”
“媽呀!”油鋸手“媽呀”一聲,把油鋸一扔,二人卷坡就跑。
一口氣跑出四五裏地,二人才停了下來,扶著樹喘了一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怕之餘又有些犯難。
二人一組,放樹造材,那油鋸不光是吃飯的家夥,更是公家物品,絕不能丟。
“走!回去找李叔。”油鋸手跺了跺腳說道。
……
東北大地,白山黑水孕育了無數生命,更養活著無數靠山吃飯的人們。
在這片大山上,植被茂盛,大片的原始森林為祖國的建設提供了數不盡的木材。
在一山塢裏,坐落著一處林場。
林場北角,一間地窨子裏,頭發花白的李戰江正坐在爐子旁烤粘豆包吃。
黃米麵、小豆餡做成的粘豆包如雞蛋大小,蒸熟之後放在雪地保存,吃的時候用火烤化、烤熱,邊烤邊啃。
這不是日後三兩酒友閑聚時的燒烤,隻是東北山民在艱苦條件下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