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一個人獨自坐著秋千,一個人蕩著,忽然覺得眼中怪怪的,用手擦了一下,愣愣地看著自己袖口上淺色變聲了暗色,終於再也惹不住,將頭直接埋到雙腿中。秋千有一下每一下地搖著,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人影悄悄來臨,然後一發勁,秋千猛地升起。
“啊!”毫無準備的慕靈直接被推向空中,而她的身子因為雙手慌亂中沒有抓住繩子,也在空中旋轉著,就在慕靈緊緊閉著雙眼,祈禱自己落地的時候是躺著的,不會摔壞自己難得還算看得過去的臉蛋的時候,便感覺到一股暖意在靠近,然後她的身子穩穩地停住。
不對,是穩穩地下降。
慕靈睜開雙眼,詫異地看著平書林抱著自己緩緩落在離秋千不遠的草地上,頓時怒極:“壞蛋,居然偷襲我!”
“還好吧,靈兒,你以前可是最喜歡這麼玩的,怎麼才幾年不見,你的膽子這麼小了,難道是因為從假山上摔下來,腦子真的摔壞了?”平書林的嘀咕更讓慕靈生氣,但卻不知道生什麼氣。轉身,瞥見笑兒在角落中不斷捂嘴偷笑,慕靈很是氣憤地指了指平書林,又望了望笑兒,跺跺腳,直接跑回房間去了!
而在慕靈離開之後,平書林臉上的笑容卻是放了下來。朝笑兒點點頭,平書林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慕榆林的書房外。
“叩叩,叩叩叩!”書房門被敲響,正在整理的慕榆林抬起頭。
“是書林嗎?進來吧!”慕家多忠義之輩,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場景不容易見到。所以,為了對得起在慕家服侍這麼多年的人,慕榆林這次也準備了下人的遣散費。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其他東西,慕榆林感覺自己的時間都不夠用了。
“慕伯伯,你還好吧?”平書林一進書房,反手便關上了房門,然後一臉擔憂地看著慕榆林,“您一路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很難猜不出來你有心事。大概是跟靈兒有關吧!”平書林說著,幫慕榆林整理起東西來。
“唉……”慕榆林長歎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平書林將手中的東西翻了翻,又開口著:“您去平家的時候,跟小侄說的是邀請小侄和您一家人去玉陵國玩,但是您一路都是心神不寧的,而且現在還整理這麼多賬本,慕伯伯,您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了?有困難你要說出來,我們才好幫呀!”見慕榆林臉色不愉,平書林也一點都沒有氣餒,一直不停地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了。
等到賬本快收拾完,慕榆林略帶著蒼老的聲音響起:“書林啊,樹大招風,這古人誠不欺我呀!”慕榆林回顧自己的前半生,一直兢兢業業,也沒有得罪權貴,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這怎麼能讓他受得了。思來想去,也隻有自己的財富讓人覬覦才會惹來禍事,隻是現在也後悔莫及了。如果他願意放棄自己的財富也就罷了,隻是慕榆林更怕自己交出了財富,家人還不得安寧,畢竟慕家有多少財產,外人是不清楚的。貪婪之輩肯定不願意相信,他會交出所有的財富,所以,他不能妥協。一旦妥協,便意味著靈兒也可能會被當人質,逼迫他投降或者做事。
所以,也許真的需要信中說的那樣,舉家去玉陵國避避風頭了。但是這避避風頭,卻也不知道何時能夠歸來,慕榆林擔心的是,慕家的生意都是嘉蔭國,這要是人一走,底下肯定是亂了套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始準備,而且他去玉陵國的事情,一定不能夠泄露出去。
“所以慕伯伯,有人打你們慕家的主意嗎?還是有人打靈兒妹妹的主意?”平書林淹沒一轉,立刻便問著。
慕榆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平書林,這才從貼身的地方抽出了那封信,緩緩地給了平書林,道:“你看看吧,先看看,再說!”那言語說,說不出的疲憊和傷感。平書林似乎被感染了,安靜了下來,走到窗前,靠在窗上,看到那淩厲的筆鋒,頓時敬慕起來,都說字如其人,寫這信的人肯定也是一樣美觀,而且做事情有條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