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秋風百花亡,草木搖落露為霜。
夜,漆黑如墨,森林裏顯得格外的寂靜。慘淡的月光撒滿了大地。荒寂的草叢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詭秘暗影,遠遠望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
寧靜是短暫的。
突然,一陣樹葉磨砂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森林的寧靜。
一道細瘦矯捷的黑影如若鬼魅般在這片原始森林中快速掠過。
如果是白,就會發現,那道黑影掠過之處,地上都是血跡。
那道黑影消失以後,短暫的停滯,後麵發出一聲輕響,樹葉的磨砂聲成片,聲音很密集。隨後,樹叢中走出了一夥人。
這夥人停下了腳步,他們統一的黑色著裝,每個人都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看著不像是善茬兒,有點像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為首的是一名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身材精瘦,背後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亮光,十分的妖異,像是一把唐刀。
“頭兒,找不到他的蹤跡。”話的是一名光頭男子,臉上帶著一道傷疤,一直從他的左眼延伸到嘴唇,在黑夜中顯得異常的恐怖猙獰。
為首的男人沒有話,緩慢的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枯黃的葉子上輕輕一抹,便站了起來。
赫然在看,他的手指之上居然是血,殷紅的鮮血在黑夜中格外的刺目。
精瘦男子將手指放在嘴邊,舌尖輕輕品嚐著那滴鮮血,這極大程度的刺激著周圍人的感官。
“順著血跡繼續追,他身中三刀,除非會飛,要不然今日必死無疑。”精瘦男子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開口朝著眾人道。
眾人聞言,順著血跡一直追尋,消失在了夜幕中。
今夜,注定不平靜。
“該死!真是陰魂不散。”嘶啞的聲音是從樹後傳來的。
那是個青年,一身黑色衣服,在如墨般的夜晚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他的樣子十分狼狽,臉上血跡斑斑,後背不時的滲出鮮血,將他整個衣衫全部浸透染紅。
失血過多的緣故讓他的麵容蒼白沒有血色。
不過,他並沒有止血,而是閉上了眼睛,聆聽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警覺性很高,好像是與生俱來,或者,經曆過長時間的磨練。
夜晚的森林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隻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烏雲將月亮遮住,在進行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充滿著蕭殺之氣。
滴嗒!滴嗒!
血順著他的傷口,密集如鼓點,滴落在地麵上的水窪中,濺開一朵朵抽象的血花。
而他對這一切熟視無睹,仿佛沒有感知到,依舊閉著雙眼。
就在這時,他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臉上漸漸變得凝重,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前方。
濃濃的夜色中,樹影婆娑,月色斑駁,前方一片朦朧。即算皎月當空,十丈之外依舊是一片晦暗。
他伸手扶著旁邊的那棵大樹站了起來,踉蹌地挪動腳步,身體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將他吹倒。
與此同時,他後背上裸露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劃痕。劃痕從他的脖頸處一直到腰間。傷口兩邊的皮膚已經紅腫發炎,周圍還有淺一些的傷痕。
血和塵土混夾在一起讓那三道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無比的凶悍和可怕。
他的身體欺騙了他,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些許,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但還能撐一段時間。
離他不遠處,是一個湖,湖中倒映著一彎月亮,湖麵波光粼粼,縈回曲折,水麵鋪滿銀屑般細碎的月光。因湖水清澈,於月夜下如明鏡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輝,遠處相望如同發光的帶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