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安原本擔心打草驚蛇,但是此時,他根本顧不上其他。
江洵一把扯下顧言澤的帽子,果然,不是!
“顧言澤呢?!”
江洵將對方從座椅上直接暴力揪起。
“不……不知道……他……他付我錢……”
穿著顧言澤衣服的年輕男人,麵對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得結巴了。
將人一把甩開,江洵跟顧衍安快步走出。
“查監控,看他往哪裏跑了。”
顧衍安打電話,指示電話那頭的人。
“從商場側門跑了,攔了部出租車。”
“車牌號是多少?”
問清楚,顧衍安和江洵迅速上了車,一邊遙控指揮,終於獲悉行車路線後,江洵突然開口。
“我來開車。”
司機得到顧衍安的指示,將駕駛位讓給了江洵。
江洵猛打方向盤,以最快速度追趕目標。
“不能跟太緊,會被他察覺。”
江洵以出神入化的車技,追上了顧言澤的車,卻放慢了車速,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最終,他們抵達了湖岸風景區。
但是,他們的車靠近,顧言澤人早已下了車,四周綠樹成蔭,三三兩兩的遊人,人一旦進入密林,任何一條蜿蜒小道,就很難找了。
“我們分頭找。”
顧衍安快速做了決策,下了車朝東尋去。
江洵本來還想說點什麼,顧衍安人已經不見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男人啊,平常再冷靜犀利,這遇上情字,可就栽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他一邊唏噓著,卻也不耽擱他朝西邊快步行進。
顧言澤推開門,洛顏醒著的。
連日來藥物注射,又沒有基本活動自由,她很虛弱,身體靠葡萄糖維持。
“洛洛,我來了。”
聽到顧言澤的聲音,洛顏卻毫無反應,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窗外。
當他靠近時,她身體一縮。
“別碰我!”
洛顏並不看他,隻是啞著嗓子叫了聲。
“阿澤,你殺了我吧。”
這麼成天被他關著,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看不到希望,洛顏整個人都消沉而抑鬱。
“我怎麼會傷害你呢?”
顧言澤露出受傷的表情。
“我傷害誰都不會傷害你的,洛洛。”
洛顏這才將視線移向他,眼神中有失望,有憤怒,有憂傷。
“你現在就是在傷害我。”
“不,我本不想這麼做,是你逼我的。”
顧言澤神情一變,目露猙獰。
“阿澤,我覺得你病了。”
洛顏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她覺得自己很失敗,跟顧言澤認識這麼多年,最近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像是從來就不曾真正了解他。
顧言澤眸光陰沉沉地望著她。
“你說我有病?”
他表情有些可怖,但是洛顏依然點頭。
“如果你沒病的話,那就把我放了。”
就這麼撕破臉吧,洛顏覺得,她大概跟顧言澤再也回不去了。
“你想離開我?跟顧衍安在一起?”
“他是你叔叔,也是我愛的人,我的丈夫。”
吐出最後的稱呼語,洛顏竟然覺得有點甜蜜。
最近支撐她保持清醒的,就是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見了,顧衍安會著急,她出事,他一定會很難過。
他們是夫妻。
她嫁給他了啊,他會對她負責到底的。
洛顏抬眼,顧言澤的臉就在她麵前,麵罩寒霜,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他掐住她的脖子,力道收緊。
“洛洛,你再說一遍,嗯?”
你掐住我脖子我還怎麼說,洛顏簡直無力吐槽。
脖子上的手指寸寸收緊,洛顏兩眼發黑,她的胸口窒悶的快炸開。
她卻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略顯諷刺的笑意。
知道人是會死的,她就在腦海裏勾勒過無數次自己的死法。
哪裏想過,她竟然被她曾經最信任的視為弟弟視為親人的男孩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