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中,我出生於府之土成都平原。爸爸媽媽工作單位相距15公裏,兩歲半的哥哥還寄養在別人家,幸好有一遠房姨媽來照顧媽媽和我一兩個月。後來我就被送到同城的趙婆婆家,不料兩三個月不到,的我就生病了:頭頸發直,兩眼耷拉,四肢僵硬,厭食嘔吐,還有發燒。
媽媽帶我到縣醫院去見那裏的資深中醫張醫生,診斷結果是“生乕(?)”,治療方法是剪下我的指甲在瓦片上烤幹然後磨成粉吃。幾不見效,媽媽就帶我到爸爸的工作單位。爸爸的同事們都嚇壞了:是不是什麼傳染病?好心的就給爸爸媽媽介紹醫生;也有人堅決要求把我帶走,不能留在單位傳染上別的孩子;還有同事就勸爸爸媽媽放棄我算了。
爸爸媽媽不肯放棄,就把我帶到溫江地區人民醫院檢查。陳醫生是二姨媽的中學同學,四川醫學院畢業,給我抽了腦脊液檢查,結果判斷是結核性脊膜炎,於是開了鏈黴素(注射)和異煙肼(口服)的處方。過了幾,病情明顯好轉。我就跟媽媽一起回家。回家後縣車隊的許醫生大驚:完了,這孩子一定會傻!脊髓液怎麼能抽?我非常慶幸爸爸媽媽還是沒有放棄自己(許公乃我全家多年醫生與朋友,我後來才知道他畢業於護士學校。當然,在缺醫少藥的那時,許醫生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媽媽很懷疑是趙婆婆的傳染(她抽煙,咳嗽,呼吸氣味極重。。。),就沒有讓我再到她家,而是請鄉下的親戚曹大孃來家照看。那時住在工業局,隻有一間屋,爸爸回家就得到鄰居家借住。我每要到縣醫院打一針鏈黴素,每次隻要往醫院方向走就大哭,至今臀部還有個打針留下的傷疤。吃藥更成問題,我不喜歡異煙肼的味道,堅決不吃。媽媽大孃想盡千方百計,把藥拌入飯裏湯裏,有時候還得強灌。
半年以後,媽媽漸漸發現我聽力似乎有點問題,對聲音的反應很遲鈍。爸爸擔心長期鏈黴素會造成耳聾,就決定帶我到成都川醫去複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