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學校不是法院,不需要什麼辯護人,你們出去!”金文偵已經變得暴躁了,“亢軍,他是你的學生,你來負責。”
亢軍猶豫著站起身,想勸林峰兩人先離開,如果把事情弄得太僵,反而無法處理。
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程明、趙強一眾的同學走了進來,他們也不說話隻默默地站在林峰的身後,支持的意謂明顯。
會議室裏頓時變得火藥味十足,“亢軍!”金文偵少有的高亢嗓音在會議室上空亂撞。
亢軍無奈,“林峰,你們先回去吧,事情還正在研究,我們會慎重處理的。”一直沉默的林峰開口了,態度溫和、語氣平淡,“亢老師,你不用為難,我們過來也不是來搞對抗的,合情合理地陳述情況,我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天理自在人心,道德自有公論,再說我們還有法律,至於校規校紀也是法律的框架下製訂的,這些都賦予了我有自述的權力。既然你們在這裏研究對我的處理決定,難道不允許我為自己說兩句話嗎?無論你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對我的人生都很重要,我不想有任何汙點的從這裏畢業。”
“你不想有汙點就不要去打人嘛!”肖玉梅特有的破音讓她的話聽起來很驚悚。
林峰嘲諷地看了一眼肖玉梅,“麵對一個惡棍在欺淩你的親人,你會表現你的善良嗎?”林峰又轉向金文偵,“金院長,我寧願相信,你沒有掌握全麵情況,不了解準確的事實,那我就說一下,如果我說完了,你們還認為之前做出的決定不能改變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林峰停下來,等著金文偵的反應,室內的所有人也都把目光轉向金文偵。金文偵的臉黑得有如鍋底,眉間的川字似乎多了一豎,他沒有再阻攔,“給他們搬把椅子,坐著說。”
林峰和許寧坐在長條會議桌的一端,與金文偵遙遙相望,而其他同學則被安排坐在大會議桌兩側的椅子上。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冷靜的人,我打了甄宇凡,是我不夠冷靜,但遺憾的是,我打得不夠狠。事情是這樣的,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在一天晚上被甄宇凡一夥綁架了,我找了她一晚上都沒找到,於是我報了警,我們幾乎把整個鎮子都找了一遍。當我們找到她時,她已經躺在了山崖下的亂石堆裏。警察跟我說,她被強奸了,又被人扔到懸崖頂上的樹林裏等死,她應該是半夜醒了,周圍漆黑一片,寒冷、孤獨,以及羞憤侵蝕著她,她是那樣一個快樂而善良的女孩,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我們曾經在一起談起未來、談著理想,她對未來有美好的憧憬。再有幾個月她就要參加高考了,我們曾相約在雲陽相見,一起上學、工作,直到那美好的時刻。可命運跟她,也跟我開了個玩笑,她無法麵對以後的生活,也許她認為還無法麵對我,她選擇了跳崖自殺。”說到這兒,林峰滿是痛苦和哀傷,眼中噙滿了淚,聲音也在劇烈地顫抖。
許寧的手搭在林峰的手上,周圍的同學已經有啜泣的,林峰努力平複著情緒,“經過警察的調查,人證和物證都能證明是甄宇凡幹的,可沒人敢抓他,因為他是鎮長的兒子,是我們鎮上的閻王。你們能體會那種心情嗎?你的親人被害,而害她的人近在眼前,而你卻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更別說,我一個普通的農村子弟啦,也許我做的不對,不過我不後悔。小鎮對於你們來講太遙遠了,法律到達那裏似乎也要走一會兒。幸好,在很多人的努力下,事情有了轉機。有人舉報了甄宇凡父親,也就是那個甄鎮長違法違紀的事情,甄鎮長被抓起來,甄宇凡失去了保護,警察才將他繩之以法。這就是真實的情況。”林峰長出了一口氣,將顫抖的手收回來放在桌下。
“這些情況當地的派出所都有記錄,如果想查是可以查出來的,我想問問這位肖處長,這樣情況你掌握了嗎?”許寧接著林峰的話,把矛頭轉向肖玉梅。
肖玉梅的臉漲的通紅,“這麼短的時間,我也不可能親自去一趟那個清河鎮吧?”許寧卻不願輕易饒了肖玉梅,“沒有實地調查,隻憑你主觀臆斷就能詆毀一個學生,你還配做教書育人的師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