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別插話,什麼仙風道骨,老夫就一糟老頭子。你試想,官宦人家,最講顏麵,穿著上最為講究。觀此人舉止不似官場中人,因他身旁無有跟隨。商人富有,衣著也華麗。然沒日的為生意操勞奔走,哪來的養尊處優、紅光滿麵。因他那一轉換眼神,我猜他就是武府管家。武府管家,掌管著一府上百下人及武府一應事務。除老爺、夫人差遣外,誰個下人不看他眼色行事!轉換眼神,也是他養成的生活習慣。在老爺、夫人麵前,和在下人麵前,那眼神肯定是不一樣的。下午曾聽幺師言,店東去見管家,也許未曾見著。晚飯後,管家回訪,也是自然。二人喝茶聊,明武府今晚無事,夫人還未曾生產。”
聽先生一番細致的分析言,淳風笑道:“原來閱人有恁多道理,學生領教了。”
先生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今晚早歇,明日外出遊玩吧!”師徒各自歇息。
躺在床上的袁罡,此時卻是毫無睡意。自觀到龍脈穴口和武常墓,他心中始終有兩個疑團。夜宿棋盤關,觀得王氣離穴,當夜他即將李唐運程推演。花卻兩個時辰,推演得知,李唐下有二百八十年之壽。華夏至隋一統後,唐後期方會出現多國,而它們均成不了正果。李唐曆代皇子皇孫,他們秉承祖業,憑借祖上權勢定規、管理著下百姓。而今這武常葬著龍脈,是福人葬了福地,坐地等花開。龍脈王氣真真地融入了武氏血脈。經多番推演,確定武氏後裔應出的是‘君王’,而非諸葛孔明所言開國‘帝王’。
在棋盤關夜觀王氣時,雖時間較短,但那王氣中少有殺伐之氣,袁罡倒是用心觀得。龍脈明明已附於李家,怎生又會出現在武姓?他也曾猜想,即將降世君王,難不成是武家借了李家的種?但隨即又完全推翻了這猜想。武常葬於龍脈上,與李家毫無瓜葛。降世君王,它年必定穩坐朝堂,李氏後孫又豈能臣服?百思不解,等他降世再吧!
第二個疑慮是,武常之墓既是武氏一脈之福,也是緣。武常並非高人,他臨終時要同行程、黃告知後人,切勿遷墳。明他心中知道那圓形山乃武氏福地,此隻能用一個‘緣’字解釋。
武氏後裔出了武定這樣敢作為的人,也非偶然。隻聽黃來一句,他‘竟然’做起了軍營的生意。就這竟然兩字,使袁罡認清了武氏敢作為之血緣。須知隋唐之爭乃是一場腥風血雨,勝與負誰個都不能預料。袁罡也是在後期觀得象時,測得唐國公勝。作為生意人的武定,不惜傾家之財資助李淵,這分明是在賭。倘若隋勝,武氏落得的將會是滿門抄斬。而最終唐勝,武定贏了一把大滿貫。利州兵馬都督,統領一方,不是諸侯,也是諸侯。一個敢用身家性命作賭注之人,定然豪氣滿胸,也必然交友眾多。李淳風之父李播,乃一代高人,武定必然與之相交甚厚。從為武常書寫碑文,又為武府繪建宅院,李播必然知之不少。必對武定、武文指點不少。李播定知武氏日後會出大人物,方才對其用心。而機不可泄,故李播對兒子都不曾言。此是袁罡今日觀得武宅形態氣勢後方想明白。武氏敢作為之血緣,必定生養出敢作為之人才。武家生養出一代君王,看他怎生與李氏相融?也許是武定資助李淵奪得下,李氏應送一代君王與武氏吧!
聞聽隔壁李淳風熟睡的酣聲,袁罡心道:‘孺子可教,願你同乃父一樣,做一謹慎之人,睡吧!懷揣疑慮的袁罡,從床上坐起,再次推演起了李唐運程。
次晚亥時已過,坐於客房窗前的袁罡師徒,還在品茶聊。二人外出遊玩一,晚飯後回房。此時的袁罡正在耐心、且又焦急地、等待那一刻的到來。自己雖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觀得子降世,但今晚這場暴雨是必然有的。既然太白山上靈氣已離穴,應無有回歸的道理。一旁李淳風見先生默不作聲地品茶,他知道先生定然是在焦慮中期盼。便打破沉寂,向先生問道:
“先生斷定今晚有暴風雨?不知是用何法推算得知?還請告知學生。”
“暴風雨自是必然,為師是用諸葛孔明《馬前課》占得,定然無錯。你耐心等待吧!今夜將會出現之事,定在我預測中。”
正話間,窗外傳來呼呼風聲。對麵武府在數盞燈籠映照中,加之上半月輝映下,隻見那院中樹梢開始不停的搖擺,那些燈籠也在風聲中晃動。袁罡起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