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可願加入幽冥教(1 / 3)

月黑,風高,殺人夜。

得月樓狼藉的不成樣子。

血,到處都是血。

屍首,遍地的屍首。

二十四具屍首,二十五條性命。

那個腹微微隆起的女子死狀極慘,被一刀開了膛。

更慘的是殺死她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丈夫,那柄誤殺她的劍仍插在她的肚子上,劍柄上還刻著三個字——柳如是,那是她情郎的名字。

女子嘴巴微長,麵容扭曲,似是受了莫大的痛楚。雙手死死攥住劍柄,像是死前曾極力想要將劍拔出。

但她失敗了,她隻拔出了一半,上半截劍身似是被肋骨卡住磨出了許多細微的缺口。下半截劍身仍在腹中,劍尾更是被幾根血淋淋又滑膩膩的大腸硬生生撕扯住,那末尾處斷層的腸子被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至於女子的丈夫,瘋瘋癲癲地跑了。

當他像得了癔症似的癡傻傻地從司徒陵身邊走過,司徒陵沒有阻攔,更沒有選擇補上一刀。

不是他良心未泯,更不是善心大發,隻是覺得沒這個必要。

對於死人,他一向都很寬容。司徒陵知道,那女子的情郎多半是承受不住這般打擊,氣極攻心乃至於走火入魔,全身一百七十二道經脈幾乎斷盡,最多也隻有一刻鍾的活頭而已。

一刻鍾,半柱香功夫。對於司徒陵來足夠了,足夠他將剩下的三個人殺光。

除了幾個至始至終都不曾拔出刀劍的漏網之魚,得月樓活著的人還剩下下四個,他要殺的卻隻有三個。

“你們幾個,可有遺言?”

司徒陵緩緩開口,一對鷹目一一掃過三人,聲音冰冷,眼神更加冰冷。

那三人分別是:——‘五驃馬’悍匪馬駟、‘雲裏金剛‘趙泰來、以及那抖若簺糠的二莊安。

至於那一直低頭喝悶酒的落拓外鄉人,司徒陵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當然,那外鄉人也一直自顧自的低頭飲酒,除了當聽見玄慈方丈將幼女製成人彘時開口問了一句,自始自終,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司徒陵,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我等魚死網破嗎!”趙東來憤然道。

趙東來綽號‘雲裏金剛’,聽聞是東平府第一幫派魚龍幫的長老,在北地一帶很吃的開,與北地許多軍政要員都多有往來。隻不過這尊連知府、道台都奉為座上賓的‘金剛’此時模樣相當狼狽就是,左手似是被不知什麼鈍器砸傷,異常扭曲,手肘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炸裂開來,可以看到裏麵粉紅的肉色。

那‘綽號’五驃馬‘的馬駟也沒好到哪裏去,渾身上下六七處創口,尤其以右臂最為嚴重,從肩呷骨至手掌幾乎被齊齊斬斷,鮮血從腋下坦露的骨肉中滲出,直至染透褲腳。

“魚死網破?”司徒陵似是聽到了極其有趣的笑話,一對眸眯得更深了些:“我倒想看看,怎麼個魚死網破法。”

趙泰來尚未開口,倒是那臉已經嚇得煞白的莊安冷不丁冒出一句:“大俠,的可是無辜的。的可沒亮兵刃啊。”

“那你手上的又是什麼?”司徒陵冷俊不禁。

“這就是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擀麵杖。”莊安用幾乎帶著哭腔聲音回答,手中的木棍卻攥緊了幾分,:“況且的也不是武林中人啊,的隻是個端茶遞水的跑堂的”

司徒陵忽的嘴角上翹,神情玩味:“既然你這麼——”

莊安心中一喜,以為眼前這殺人如麻的魔頭要放他一馬,差點就感恩戴德的跪下磕頭,但旋即又被司徒陵唇角蹦出的幾個冰冷字眼驚得如墜冰窖。

“那便讓你最後死好了。”

了字將落未落,司徒陵已然動了,手腕一抖,寒芒一閃而逝,三尺鋼利刃刹那間幾乎脫手,卻是直奔趙泰來而去。

趙泰來亦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一個側身堪堪避過刀尖,旋即右手五指作鷹勾狀扣住那擦過肩頭的刀背,似是自持鋼筋鐵骨,要空手奪那白刃。

隻是令趙泰來驚駭的是,那鋼刀似不下千斤重,他這等以臂力見長的人竟把持不住,非但沒能遏製其分毫,反被鋼刀迸發出的後勁壓的後仰,腳步後溜了幾步才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