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佛造經傳極樂 觀音奉旨往長安(1 / 3)

西靈山大雄寶殿,三千諸佛齊聚。

金光萬丈,眉心點著一顆紅痣的如來佛祖,厚厚的嘴唇微動間,洪亮而緩慢的聲音便即是響徹靈山:

“我觀四大部洲,眾生善惡,各方不一:

東勝神洲者,敬禮地,心爽氣平(結果花果山卻血流成河);

北俱盧洲者,雖好殺生,隻因糊口,性拙情疏,無多作踐(雖然殺人殺生,卻隻為填飽肚子糊口);

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結果卻滿地吃人為生的妖怪);

但那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凶場,是非惡海。我今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為善(為何要選南瞻部洲)。”

立刻有觀音菩薩合掌,直呼如來問道:“如來有哪三藏真經?”

如來佛祖依舊洪亮而緩慢的聲音道:“我有法一藏,談;論一藏,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經,正善之門。

我待要送上東土,叵耐那方眾生愚蠢,毀謗真言,不識我法門之旨要,怠慢了瑜迦之正宗。

怎麼得一個有法力的,去東土尋一個善信,教他苦曆千山,詢經萬水,到我處求取真經,永傳東土,勸化眾生,卻乃是個山大的福緣,海深的善慶。誰肯去走一遭來?”

於三千諸佛中,依舊是觀音菩薩縹緲的聲音緊接響起道:“貧僧不才,願上東土尋一個取經人來。”

地五方五老之尊,西便占其二,正為南方南極觀音,南海觀音菩薩,西方佛老,西如來佛祖。

其餘則為北方北極玄靈,東方崇恩聖帝,中央黃極黃角大仙。

幾乎一方教主之尊的南方南極觀音親自站出,三千諸佛自無人敢搶。

如來佛祖厚厚的嘴唇同樣笑道:“別個是也去不得。須是觀音尊者,神通廣大,方可去得。”

主三界一場西遊,主三界一場量劫,自需要的不僅是大智大慧,卻還需能壓服整個三界,讓三界無人敢擾西佛門的取經大計。

至少地五方五老之一南方南極觀音的身份是夠了。

……

片刻後,白衣飄飄,香風饒饒,同樣彩霧飄飄,同時又是美冠三界眾生,一身聖潔光芒的觀音女菩薩,便攜弟子忽然於地間一處半空停下。

但見下方弱水三千,正是西牛賀洲流沙河界。

縹緲而動聽的聲音直接就是悠悠開口道:“徒弟呀,此處卻是難校取經人濁骨凡胎,如何得渡?”

弟子惠岸行者也不禁皺眉道:“師傅,你看河有多遠?”

觀音自已是一雙清眸在悠悠遠望。

但見徑過有八百裏遙,上下千萬裏遠,可謂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滾卻如山聳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裏遙聞萬丈洪。

那裏得客商來往?何曾有漁叟依棲?平沙無雁落,遠岸有猿啼。隻是紅蓼花蘩知景色,白蘋香細任依依。

僅寬就有八百裏,真正可怕法力無邊的,卻是一眼望去竟能望透那千萬裏遠,同時卻又是不動聲色。

而連弟子都未告訴,為師我一眼能望透那千萬裏遠。

從南瞻部洲一路往西靈山也不過才十萬八千裏,自是一眼幾乎望穿三界,所經過之地自非是偶然。

然後正不動聲色間,突然從流沙河內就是跳出一個妖魔。

但見卻是生得青不青,黑不黑的一個貨,而雙眼似灶底雙燈,口中獠牙如劍刃,紅發亂蓬鬆。

瞬間一聲叱吒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白衣飄飄,香風饒饒的身影不動聲色,自有徒弟惠岸行者立刻迎上,明顯怪物正陷入不清醒的瘋狂狀態。

然後於流沙河上空兩人來來往往戰上數十回合,怪物才總算清醒,不由突然停下問道:“你是哪裏和尚,敢來與我抵敵?”

但看裝束,就知道是西佛門之人,自可稱之為和桑

惠岸行者立刻道:“我是托塔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師傅往東土尋取經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膽阻路?”

怪物聞聽,明顯不由一驚,道:“我記得你跟南海觀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為何來此?”

木吒昂然道:“那岸上不是我師傅?”

瞬間怪物不由嚇一跳,不想堂堂南方南極觀音,南海觀音菩薩,你不在上站著,跑到地上站著,誰能看到?

慌忙就是奔到白衣飄飄的身影前拜倒道:“菩薩,恕我之罪,待我訴告:我不是妖邪,我是靈霄殿下侍鑾輿的卷簾大將。

隻因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貶下界來,變得這般模樣。

又叫七日一次,將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

故此這般苦惱。沒奈何,饑寒難忍,三二日間,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不期今日無知,衝撞了大慈菩薩。”

可謂隻因打破了一個琉璃盞,便被玉帝打了八百?再貶下界來,每七日又行刑一次,讓其欲仙欲死到發狂。

剛剛便正是因為剛行刑完,正欲仙欲死的發狂呢,結果南海觀音菩薩師徒便一頭撞了上來,其自根本就不認得誰是誰。

關鍵問題是,其堂堂一名卷簾大將,難道在庭還不如一個琉璃盞?那琉璃盞到底是什麼寶?如果能打碎,那還能叫寶嗎?

顯然其罪並不是打碎了一個琉璃盞的簡單,肯定是做了其他讓玉皇大帝恨到咬牙,讓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事情。

那麼其卷簾大將到底是做了何事?竟讓那位玉皇大帝對其恨到如此程度?

一旁的弟子木吒,忍不住就是聽得眸光一閃,瞬間不由想到:師傅若救其如此一人,怎可能是打碎一個琉璃盞的簡單?豈不是與那庭的玉帝添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