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馬路的少年(1 / 3)

北京,一座神奇的城市。

在外地人的眼中,北京是國家首都,四大直轄市,是房價狂飆的經濟發達的一線城市。但在北京本地人眼中,北京就是北京,這是一座不會輕易改變的城市,它十幾年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離家不遠的玉林烤鴨店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那,因為不愛吃蛋糕,所以打小年年生日都是在那過的,一份烤鴨,一盆毛血旺,一盤宮保雞丁再加上一盤炒青菜成為了我對生日這個概念的認知。

北京不會輕易改變,這或許和北京人的不會輕易改變生活習慣的性格有關。舉個例子:就我所知,打我爺爺那輩兒起,北京人就開始迷戀上一種叫做“北冰洋”的汽水。它的口味不多,隻有兩種:一個是橙子味,一個是橘子味,除了兩者顏色上有區別,嚐起來都一樣,所以我至今都沒分清到底是深色的是橙子味的,還是淺色的是橙子味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對它的迷戀,它作為汽水的資格是完完全全足夠的,甚至是有餘的。因為它喝完之後嘴裏沒有那種甜膩膩的感覺,喝完很解渴,很清爽;其次就是因為它裏麵的‘氣兒’太足了,假如你看到一個北京人一口幹了一瓶北冰洋,那他一定是個老北京,就這一點我爺爺可以,我不行。

而作為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我,趙小海,就是在這座城市裏長大的地地道道的北京孩子。沒什麼大本領,學習打小也還過得去,所以爸媽也就沒怎麼管過我。我也沒捅過什麼大婁子,最過的一次就是冬天的時候和兩三個鐵瓷去野湖滑冰掉水裏了,不過還好發小兒手急眼快把我給撈上來了,雖然人沒事兒,但衣服濕著回去還是免不了老尖兒一頓絮叨。

就這麼著,我有驚無險地在家附近的學校念完了小學,初中,高中。再後來考大學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大學也要在北京念,高考分兒不高不低,能去個北京林業或者北工大,老尖想讓我去北京林業,因為它在北大清華那條街上,好讓我沐浴更濃厚的學習氛圍。我沒聽他們的,我報了北工大,因為離家近。

上了大學,又渾渾噩噩了兩年,到了大三這年,終於發生了一件不平凡的事,具體說這事有多不平凡,它大到改變了我延續了21年的價值觀,讓我知道現在回憶起來還唏噓不已,而這也就是我們這次要講的故事了。

還記得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叮叮叮……”攤在床上的睡覺的我夠手把手機拿起來。

“喲嗬,瓷器,幹嘛呐。”手機那頭傳來一個欠抽的聲音,不看名,聽聲我都知道這那個孫子給我打的電話。

“我能幹嘛啊,床上眯著呢唄。”我沒好氣地說,這貨專挑別人睡覺的時候打電話這毛病我看是改不了了。

“嗨,怎麼還眯著呢,現在睡覺你晚上還睡不睡了。”

我看了看時間,12點半,我記得我是12點開始睡的。

“猴兒精你丫的別在這兒跟我甩這片兒湯話了,有事你快說,沒事掛了。”我不耐煩道。

“別介啊,海子,我找了胖子和眼鏡兒去遊泳,現在就差你一個了。”

這裏解釋一下,跟我說話的這位叫田樂候,他上學的時候讓人管他叫侯爺,但我們都管他叫猴精,誰讓他猴精猴精的,跟在老師後麵拍馬屁的那撮人中保準有他一個。但他也是我們幾個發小中上大學到現在混的最好的一個。而他話中的胖子和眼鏡兒,也都是跟我們在一個胡同兒裏長大的,從小玩到大的鐵瓷,前文中我說的唯一一次犯事就是跟這四位一起幹的。

胖子叫劉國偉,性格是我們幾個人中最好的,天天笑嗬嗬跟彌勒佛似的。胖子家老爺子養了隻大花貓,嘿,那毛兒顏色漂亮極了,所以我們胖子家也就成了我們最常聚頭的地點。

眼鏡兒叫李梁。眼鏡兒是個斯文人,但摘了眼鏡就不是了,小時候茬架把眼鏡摘了能打四五個,而把眼鏡帶上就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我們幾個人中就眼鏡兒最有出息,高考分兒最高,去了成都電子科技,985,說去倍兒有麵兒。他也是我們幾個當中唯一考出北京的,這對於北京孩子來說並不常見,對於我來說就是無法理解,但聽到眼鏡兒說要去四川吃美食的時候我也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