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圳我來了(1 / 2)

故事還要從8年前起,那個時候的堆已經不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那個時候的堆已經在上海混了兩年半了,可無論如何努力,工作始終不見起色,於是堆做了人生中一個比較重大的決定——南下深圳。

還記得那是010年的春節,堆回家過年時跟媽媽起自己南下深圳的打算,媽媽聽了沒有發表意見,而是默默的給堆收拾行李,因為媽媽知道堆是個有主見的人,從到大的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做決定,別人的意見很少起作用。呆在寂靜的房間裏堆的內心反而忐忑起來,同時對於未來的生活感到微微的壓力和不安。

短暫的春節很快就結束了,那個時候的高鐵還不是很普及,堆家是山東的,和其他人一樣隻得乘坐普通列車前往深圳。由於沒有提前訂票,堆隻買到了到南昌的車票,到了南昌後沒出站口,直接擠上了另外一輛前往深圳的火車。前往廣州深圳的火車永遠都是滿滿的,春節之後更是返工高峰,江西又是傳統的勞務大省,整個火車幾乎都要被擠爆了。

堆像柿子餅一樣,被擠在車廂靠近門口的廁所旁,更可怕的是接下來還要有十幾個時的路程,這就意味著堆不得不要連站十幾個時。列車開動了,擁擠的車廂裏幾乎是人挨著人人貼著人,以至於堆都能清晰的聞到旁邊人身上的氣味。每當有人要上廁所那就更慘了,因為為了能騰出空間讓他通過,幾乎到了人抱著人的地步。這個時候有個上廁所的婦女,操著江西口音衝堆這邊抱怨道:“你們幹嘛要擠在廁所門口呀?往裏麵去呀!裏麵很空的!”

她所謂的裏麵指的是車廂中部。所有的人對她的話都不無動於衷,因為幾乎沒人相信她的話,沒人相信這麼擁擠的車廂還會有空間。這個時候初到南方的堆相信了南方女人的話,堆心裏想我如果到裏麵去,就可以把空間空出來留給別人,既能方便別人行走,又能方便別人上廁所。想到這裏,堆拎起大箱子就往裏走。

剛走了幾步,堆就發現情況完全不對!擁擠的車廂就像是一根過期的火腿腸脹的滿滿的,根本沒有空間行走。每走一步,堆都得用腳尖開路,繃著腳尖,用力伸到前麵的人縫裏,試探著落地,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的腳再把腳後跟踏實,然後再邁出另一隻腳。同時,由於地麵沒有足夠的空間,堆生怕壓到別人的腳,隻得把大箱子用一隻手拎在空中,一刻也不敢鬆手。堆就是這樣一步一挨的從車廂的這頭一直走到車廂的另一頭,也沒有發現那個女人所的“很空”。車廂的另一端就更慘了,這邊有個帶鏡子的可以洗臉刷牙的洗漱台,洗漱台的前麵是一塊用來站立的四方形的台子,客人洗臉的時候要站在台子上。台子比周圍的地麵略高。無論是台子上還是台子下都站滿了人。堆在台子上踮著腳尖尋覓了半也沒找到落腳的地方。最後不得不前腳掌踩在台子邊,後腳跟懸空,整個身體像被連根拔起的蔥一樣,心翼翼的立著,隻要一有人碰馬上就倒了。

堆的“芭蕾式軍姿”足足站了一夜,堆看看手機,時間是上午九點半,終於到達深圳了。一下火車堆就拎起大箱子飛奔,直奔羅湖區筍崗村的廉價求職公寓。堆要盡快安頓下來,趕第二的招聘會。

求職公寓位於人才市場附近的城中村,老板以極低的價格租下幾套老舊的房子,經過簡單布置之後對外出租床位。每個房間內都堆滿了上下鋪式的鐵床,為的是多收房租多創造利潤,每個床位每月收費00元。老板是安徽人,之前是個老師,後來獨自來深圳闖蕩,剛來深圳的時候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在飯店刷碗,每月收入600塊。後來發現到深圳闖蕩的人普遍存在租房難的問題——租客由於工作不穩定傾向於短租,而房東嫌麻煩傾向於長租,於是就租下幾套房子對外出租床位,沒想到大獲成功,短短幾年積累了百萬財富,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