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一片寂靜。
雪妃猛地抬頭看向西魏皇帝,臉色霎時間慘白。
雲夢公主有些懵,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父皇你在說什麼呢,昭琪她隻是個宮女,是個奴才,我才是您的女兒啊。”
西魏皇帝視線鎖定在張嬤嬤身上,眼底壓抑著暴怒,“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把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你是怎麼朕的公主,欺瞞了所有人。”
張嬤嬤的心已經徹底亂了,不可能,這不可能,皇上怎麼會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她誰都沒告訴過,誰也不知道。
皇上怎麼會知道,她比誰都清楚,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和雲夢誰也活不成,這可是欺君大罪啊!
尤其公主身上流淌著的是皇室血脈,這樣的大罪,就是誅九族都不為過。
不,皇上不可能知道,隻要她自己不承認,誰也不會知道。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等會兒就算是死也不嫩承認這件事情,皇上沒有證據就不能肯定這件事情,當年的證據都已經被她銷毀得一幹二淨,皇上也不可能查出來。
就這樣不斷安慰自己,她心底的底氣越來越足,強迫自己不能害怕,但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還是讓她不自覺地身子發顫。
“朕讓你說!把當年的事情當著雪妃的麵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如果敢有半句假話,後果自負!”
“皇上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一定是有奸人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謠言,才讓皇上失了判斷。無論是欺瞞主子還是換公主混淆皇室血脈,這都是殺頭的大罪,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啊。這向皇上進獻讒言的人未免太荒唐了,這種事情都能生生地安到奴婢身上來,奴婢實在是冤枉啊。”張嬤嬤磕頭磕得很想,聲淚俱下,仿佛真的收到了天大的委屈般。
雪妃看看皇上,又看看張嬤嬤,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這個時候也不去管張嬤嬤了,瞪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西魏皇帝,“你剛才說什麼?”
她沒聽錯的話,他的意思是,昭琪是他的女兒,是公主,那雲夢又是誰?
昭琪怎麼可能是公主,她明明是看著昭琪長大的啊,昭琪......
“朕的意思你沒聽懂嗎,這麼多年連自己親生女兒是誰都不知道,當年若不是你不聽朕的解釋,一意孤行,把朕生生趕出長春宮才肯接受產婆進屋子,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荒唐的事情。你就這麼恨朕嗎?所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朕,讓朕的堂堂西魏公主做了十幾年的宮女啞巴,受盡別人的欺淩,你當真就這麼恨朕!”西魏皇帝的話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敲打在雪妃心上,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千刀萬剮般,痛得快沒有了知覺。
身體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嘴裏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昭琪,昭琪......”
西魏皇帝看到她差點摔倒,條件性地快速往前邁了一步,見雪妃坐在椅子上這才作罷。
這個動作被蘇蕪看在眼裏,有些感慨,西魏皇帝對姑姑有情,可惜他們之間錯過了太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