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被人當作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保護起來。
除了鐵叔,天行鏢局其他人和蘇蕪不熟,她也就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明顯感覺到,鏢局的人開始忙起來了。
進進出出,神色匆匆。
蘇蕪不能做什麼,隻得安心養傷。
整整五天四夜,她才從那座被燒焦的山裏走出來,精神緊繃,不敢有片刻馬虎,因為一不小心可能就丟了性命。
淩之堯的布置,真的是天衣無縫。
蘇蕪覺得有些好笑,兜兜轉轉,他布下的陷阱,差點要了她的命。
徹底失去知覺倒下前,她真以為難逃此劫的,沒想到會被鐵叔救下,是她命不該絕?
經曆這麼多,心境有些變化,甚至都沒那麼迫切地想要見到他了。
醒過來的這兩天,蘇蕪心如止水。
……
她不知道,在另一個地方,淩之堯的心如同在被淩遲。
“王爺,那裏確實有幾十具北遼耶律洪親衛的屍體,王妃應該是被他們逼近了山裏,末將這就去派人找。”
淩之堯麵色微白,兩眼赤紅,阿蕪,你千萬不能有事,不然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他比誰都清楚,那山裏有什麼東西。
若不是事先知曉布置,他自己走進去都不定能全身而退。
阿蕪,本王絕不允許你有事,絕對!
“王爺您也快進去歇著吧,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吹不得冷風,要保重身體才能把王妃找回來啊。”
“下去。”
“王爺您……”
“滾!”淩之堯怒道。
樊黎不敢再勸,歎息一聲無奈退下。
等他走了,淩之堯拿出掛在腰間的錦囊,上麵繡著一株歪歪扭扭的蘭花,算不得精美,針腳細密但不夠整齊。
淩之堯近乎癡迷地看著它,仿佛這樣就能看到那個獨一無二的人兒。
這是阿蕪親手為他繡的,不會女紅,卻為了送他這份生辰禮物熬了幾個晚上才學會。
他才知道,原來他的阿蕪不光滿腹謀略,連女紅也能做得這麼好。
他的阿蕪,什麼都是最好的,這世上隻有一個阿蕪。
現在,卻被他弄丟了,生死不知。
手裏的信紙被揉成碎末,手背青筋暴露,噗,一口鮮血噴出,紅裏帶著幾分暗沉的黑。
身體一軟,手無力揮開,桌子上茶杯全部掉地,一陣杯盞碎裂的聲音。
砰,房門從外麵撞開,“王爺,王爺……”暗衛急聲道。
然而淩之堯已經聽不到了。
“江大夫,江大夫,快,王爺他又發作了……”
整個院子裏一陣忙亂,每個人飛快做好手頭上的事情,生怕耽擱王爺的病。
樊黎焦急地在門外走來走去,時不時擔憂地往裏麵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門才從裏麵打開。
趕忙迎上去,急切道:“江大夫,王爺怎麼樣了?”
“哼,死不了,不過也差不遠了。”
樊黎一噎,但他知曉這位江大夫的脾性,這麼多年王爺的病都是他在醫治,所以盛王府的人對這位恩人都很敬重。
“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糟成那副樣子,還要逞能,他自己嫌命長,我一個赤腳大夫能管什麼用。”
屋內,淩之堯已經醒過來了,聽著外麵江大夫故意罵給自己聽的話,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