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狗哥(1 / 2)

淩晨,萬俱寂,圓月的慘白光芒顯然無法照亮充滿蒼莽氣息的荒原,夜風中偶爾會送來荒獸群聲調各異的嘶吼,似乎在爭奪荒原統治者的地位,如果在舊時代,這樣的嘶吼要麼招來遊客籠車刺眼的燈光,要麼是獵人發射的灼熱槍彈,稍有些靈性的野獸聽到發動機的轟鳴以及聞到汽油味都會收斂自己的身形,免得被掛在牆上成為旅店老板談論的資本。

現在卻不同,荒獸們的吼叫肆無忌憚,在它們看來,那些在祖先眼裏無比危險,現在卻稱得上可笑的兩腳獸,不過是些難以抓捕的食物罷了。

雖然夜風有些陰涼,嘶吼聲有些刺耳,勞累了一,被鎮上居民稱作土狗的流浪漢們或躺或臥卻沒有絲毫驚慌,衣著襤褸的他們蜷縮在山崗的背風處,濃鬱的體臭四下彌漫,即便是夜風也無法完全吹散,這樣做也有好處,雖這裏臨近鎮子,也難保有什麼不開眼的毛豬尖牙狼來找血食打牙祭,濃鬱的味道可以警告那些黑夜中的殺手,人類雖然失去了食物鏈頂端的地位,數量足夠多的時候,也不是幾隻尖牙狼可以捕獵的。

隨著荒野中的點點篝火都在逐漸熄滅,土狗們紛紛發出高低不同的鼾聲,偶爾,也有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倒黴蛋在那裏暗自咒罵,這樣的家夥多半是的沒撈到工作也就沒了吃食,也可能是辛苦一換來的口糧被人搶了,隻能隨便找點草根樹皮蛆蟲充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隻能再次勒緊褲腰帶,祈禱明會有飽餐一頓的好運氣。

窸窸窣窣的聲響在山坡上響起,多數睡夢中的土狗不曾在意這種響動,僅僅幾個因為饑餓還沒睡熟的家夥警醒了過來,無需言語交流,四個土狗紛紛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從身邊的篝火堆裏抽出尚未完全燒盡的樹枝,趁著唾沫在樹枝尾端塗抹降溫的同時,來回倒了兩下手,抖掉枝頭的灰燼,便是個簡易的火把。

借著火光照亮,軟手軟腳的土狗們向發出聲響地山坡圍攏過去,果不其然,山坡上癱軟著一個半大孩子的身影,看起來十歲上下的樣子,渾身烏漆嘛黑髒兮兮,除了腰上圍著塊破爛塑料布,根本沒穿其他衣服,腦袋上還有個被泥土糊住的新鮮傷口,再加上他身上的抓痕齒印,不用,油耗子的傑作,要這子也是命大,能從油耗子洞裏逃出生,真是難得一見。

抬腳踹了踹癱軟在地的半大孩子,見他沒什麼動靜,一個滿口牙都呲在嘴唇外,比爛牙還要駭人的土狗咽了口唾沫,用嚐試的目光看著其他三個土狗,其餘土狗迎上呲牙土狗饑渴的目光,有個土狗當即搖頭,轉身就往山坡下走去,剩下兩個土狗明顯還在猶豫,恰好其中一個家夥肚子裏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在聲音與饑餓感的催促下,這兩位的眼神同時堅定起來!

三人二話不,分別拽住半大孩子的手腳,奮起最後一點餘力,往山坡的另一頭,同時也是下風的方向拖去,這幫土狗的鼻子都靈的很,要是在上風口吃喝,血腥味一起,睡得再熟也得醒過來。

繞著土狗群的篝火堆剛走了半路途,一個懶洋洋地聲音從幾個土狗背後響起,“大半夜的,不睡覺等死啊,吃撐了還是怎地?”

這聲音一響起,原本三個土狗眼中饑渴,堅定甚至有些瘋狂的眼神都不見了,隻剩下深深的惶恐還有幾絲憤恨,其中兩名土狗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呲牙土狗身上,後者還沒被徹底餓傻,知道這事兒是自己提議,遇到問題也得自己解決,硬著頭皮彎著腰,轉身回答道:“那什麼,狗哥,我們發現個死倒,正準備拖去埋了。”

“呦嗬?你們幾個死爹賣娘的混球會有這麼好心?”被稱為狗哥的家夥著話已經走到了火光照耀的範圍,他能被這麼多土狗懼怕,自然是有原因的,即便身板不算壯實,起碼身高比這些賣苦力的土狗普遍高出一頭,帶著齒痕的殘破耳朵加上頭臉身上橫七豎八的刀痕都明這家夥身經‘百戰’,而且狗哥的頭上別頭發,連眉毛都沒有,更增加了幾分凶悍,或許比不上鎮子裏全副武裝的衛兵看起來有威懾力,起碼渾身上下都透著毒辣二字的狗哥欺負這些土狗那絕對沒任何問題。

“那不是怕死倒臭了麼,聞起來倒胃口不是?”呲牙土狗的腰更彎了,語氣裏全是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