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曆8年,第二次月麵獨立戰爭末期,月麵都市“貝琉”。
曾經的高樓大廈如今已化為焦黑的廢墟。高烈度的戰鬥已經落下帷幕,規模的零星戰鬥仍然在持續進行著。
都市居民區內,一台隸屬於帝國遠征軍的陸戰型機甲正朝著一處環形堡壘工事發起衝鋒。
滿是燒蝕灼痕的機械臂持著巨型速射炮,裝備於頭部的火控雷達開機掃描前方目標。高達二十米的鋼鐵巨人奔跑起來彷若雷霆降臨一般,將殘破的道路震得瀝青四濺、路麵開裂。
麵對這世間至高的殺戮兵器,陷入死寂的環形堡壘工事內部發出了最後的怒吼,由炮彈組成的金屬洪流噴灑而出,甚至還包括一道熾烈的原力光束。
帝國陸戰機甲手持的速射炮也咆哮起來。10口徑的穿甲彈殼紛紛砸落在巨人腳下。
早已千瘡百孔的工事瞬間坍塌,機甲也為金屬洪流所覆蓋。體表的裝甲開始龜裂熔化,那道原力光束一舉貫穿了源力反應爐。
幾乎快解體的機甲因彈藥的殉爆而化為碎片,卻因源力的惰性使得爆炸殺傷範圍拘束在半徑二十米以內,並未對距離此地一個街道之外叛軍控製區造成有效威脅。
核心商業區內,幾名負傷的叛軍士兵臥倒潛伏在路邊,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緩緩駛來的裝甲車。
血浸透了潦草包紮著傷口的繃帶,臉色呈現出瀕死的蒼白顏色。他們在等待著裝甲車臨近的那一刹那。
在當代戰爭體係中,裝甲車已經退居三線,隻擔負一些搜索和偵察任務。而在這場戰爭當中則是用來清掃殘敵。
“衝!”有人低聲下達了命令。
幾道身影快速朝裝甲車翻滾,手裏握著高爆手雷。
“轟!”裝甲車被摧毀的同時,叛軍士兵們也化為了四分五裂的屍塊。
目前這場慘烈的城市巷戰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月麵都市權貴所控製的叛軍龜縮在都市最中央的要塞區中內,打算負隅頑抗到底。
那裏有著超密度合金裝甲和混凝土打造的堅固堡壘,撤退至此的叛軍部隊也保存著一定的戰鬥力。
要塞區外圍,帝國遠征軍的主力部隊雲集於此,卻遲遲沒有進攻。
就在這種凝重的緊張對峙氛圍中,一艘長約三百米的航宙母艦從灰色雲層間駛出,宛如遨遊於際的巨龍。
優雅流線型的艦體彰顯了其具備卓越的機動性,其上密集地分布著防空炮位。它是從地球航基地趕赴而來的。
萬幸的是都市的生命維持係統並未被破壞,在頭頂形成巨大透明穹頂防止空氣外露的同時,還生產出海量的新鮮氧氣注入其中並不斷的循環。
不破壞宇宙星表都市和殖民區的生命維持係統,是《星空曆人類公約》的十大核心條款之一,沒有任何人敢違背。
航宙母艦的艦橋司令部內,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將軍端坐於指揮席上。周圍的參謀人員在望向他時會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敬畏神色。畢竟這位將軍是獲得帝國聖龍勳章的傳奇人物。帝國現在佩戴這種最高級別勳章的人絕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中年將軍凝視著麵前投影出的戰場三維圖像,眉頭緊皺著。他濃密烏黑的發絲中夾雜著幾縷銀白,臉龐上寫滿了滄桑。如果隻是看眼睛的話任何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而不是剛滿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李司令,地麵部隊指揮官穆爾將軍請求通訊!”一名參謀喊道。
“接通。”一道藍色光束自安裝於艦橋花板處的儀器中瞬間投射而來,在中年將軍麵前形成一道通信窗口。
與對麵的穆爾少將互敬軍禮後,還未等對方開口,李姓將軍便沉聲道:“我剛剛仔細考慮了下,若是發動強攻,縱使消滅了叛軍,我軍也會遭受極為慘痛的損失。”
輕輕揉捏了一下眉心,李姓將軍仿佛是要整理出完整的思路:“往了,我們短時間內無法繼續下一階段的作戰。往大了,這次巨大的傷亡人數無疑是壓倒《持續鎮壓作戰計劃》的最後一根稻草。總參謀部已經快扛不住要求停戰的龐大民意輿論了。”
“這也是我想的。所以您的意思是?”穆爾少將點頭,表示讚同。“看來不得不提前啟動‘逆神者’計劃了。”
“你什麼!?”
“貝琉絕對不能丟!這座城市是我父親的心血所在!況且這裏是我國在月麵的最後戰略支點,丟掉它的人必將成為國家和民族的罪人!吾乃承襲神武公爵爵位之人,絕不能放棄這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