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經理別走啊,再陪我說說話啊……”
醉得七葷八素的中年男人被杜心北和助理合力駕著走進了房間,他仰起頭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裝修精致的套房裏頓時彌漫著一股下水道的氣味,杜心北朝助理遞過去一個眼色,頓時收了手後退幾步,中年男人被助理扶到床上躺下,嘴裏含混著不知喊些什麼。
“你去樓下給劉導買點醒酒藥,趕緊的。”
助理點點頭,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間。
此刻杜心北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她本來也喝了不少酒,現在這房間裏的氣味簡直就是一口氣打翻了一百個鯡魚罐頭,她捂著嘴巴逃到門口,誰知心裏的那股惡心勁兒還沒緩過來,轉瞬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男人竟然拉著她的胳膊轉了好幾圈,現在她不是在劉導的房門口,而是在斜對麵房間的玄關裏!
吐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隻見麵前突然壓下來好大一片陰影,混合著酒精和煙草氣味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那人一手拉著她的胳膊,一手撐在她的耳側,俯下頭在她脖頸處吐出淡淡的酒氣,“美女開個價吧,一晚多少?”
杜心北壓下心頭的不爽抬起眼睛,“不好意思先生,你認錯人了。”
向戎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又向前湊近了幾分,溫熱的氣息灑滿耳畔,杜心北隻覺得頭皮發麻,“認錯人?可是我看你從那個房間出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裏住的可是一個一把年紀的地中海……”
杜心北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自己當成劉導的人了,難怪張口就是那麼一句!
她奮力別開臉,用力甩著自己的胳膊,“我跟那個人沒關係,你認錯人了,給我放手!”
“別演了,當我第一次出來玩兒呢?”
向戎揚起一副“雖然你的套路已經過時了但是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兒上就陪你玩玩”的笑意,收回手猛然箍住了杜心北的腰,她的雙腳倏地一陣騰空,接著自己就被人搖搖晃晃地抱著往床邊走去。
“你立刻放我下來!否則我要報警了!”
掛在肩上的包早在剛才的拉扯中掉在了地上,杜心北撲騰著雙手往下跳,卻不料向戎也喝多了,他腳下的步子本就不穩,終於一不留神左腳踩到了右腳,接著身子一歪,失重的感覺瞬間襲來,杜心北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下一秒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就這樣雙雙倒在了寬大的雙人床上。
無處可逃,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杜心北擰著眉頭快速思考,終於靈光一閃,不再擺出一副掙紮的樣子,眸光流轉間頓時換上一張童叟無欺的燦然笑顏,“好啊先生,不過,或許你聽說過安利嗎?”
迎麵撲來的氣息停在了半空,向戎感覺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聽,“……什麼?”
杜心北笑顏不減,臉上揚起一份諂媚和討好,“或者你需要保險嗎?對微商有興趣嗎?有空到店體驗針灸按摩的話,附贈價值998的泰式馬殺雞套餐哦!名片在我口袋裏,結賬時報我名字的話還能額外打九折哦……”
向戎盯著她好一會兒,醉意襲來,他已經搞不懂眼下的情況了。難不成這女人不是那地中海的小情兒,隻不過是個上門賣保險的?
喋喋不休的話語在自己耳邊狂轟濫炸,向戎感覺頭更暈了,他眯起狹長的眸子站起身來,鬆開了杜心北的手腕。杜心北迅速起身整理衣衫,餘光一瞥,卻見他搖搖晃晃地往門外走去,誰知正巧被掉在地上的包絆住了步子,他喉頭一緊,頓時感覺有什麼東西洶湧而出——
“要死要死要死!你給我住嘴啊啊啊啊!”
來不及拉住向戎的動作,隻見他痛苦地揉著眉心蹲下身,扶住包包一陣翻江倒海地狂吐,酒氣混合著消化後的食物氣味迅速擴散,杜心北尖叫一聲上前狠狠一腳,他登時身子一歪,“撲通”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板上。
當然隨著他的動作,杜心北那隻價值6萬塊的P家當季主推款並且裝了剛簽好合同的水桶包,猶如一隻真正的垃圾桶一樣側翻在地,裏麵流出的不僅有一堆難以形容的馬賽克液體,那份合同也如同發黃褶皺的草紙一般,損毀得不成樣子。
罪魁禍首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杜心北眼裏的寒光卻已經上上下下將他淩遲了一百遍,她二話不說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給了助理,“醒酒藥買好了是吧,再給我帶兩盒砒霜上來!“
接著她捏著鼻子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了向戎的皮帶,隻聽“刺溜”一聲,拉鏈解開,熱度未消,杜心北勾唇冷笑,手上的動作毫不遲疑,“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