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深把唐艾吃剩的半碗粥放到自己麵前,又給唐艾盛了半碗胡辣湯。
淡笑著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覺得我怎麼樣?風流不風流?”
唐艾把勺子從嘴裏拿出來,仔細的看了方均深一眼,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可能是個善良的人,但是沒多大的映象。”
“不過,”唐艾笑了起來,臉上的光彩就像是夏日早晨東邊的萬丈紅霞,“第二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老男人好可愛啊。身上的西裝外套濕了大半,手上的野菊稍許的花瓣已經被打殘。明明就是特地來找我的,還偏偏說是順路過來躲雨,明明手指甲裏還有草汁還騙我說是小女孩賣給你的。不過,哪有送女孩花,送菊花的?又笨又木訥卻偏偏可愛的緊。”
方均深的老臉難得的紅了那麼一下下,“今天晚上有一個酒會,夫人能不能屈尊與我同去啊?”
唐艾喝完半碗胡辣湯,擦擦嘴,並不正眼看方均深,隻道,“你不是有秘書,有女伴嗎?”
方均深放下筷子,笑著道,“我可以理解是我們家姑娘吃醋了嗎?我很歡喜。不過艾艾這個醋吃的是沒有半分裏頭。以前陪我參加酒會的女伴都是公司職員,與你結婚以後都是我和小劉一起去的。”
“借用芊芊一句話‘我超凡脫俗,落入塵世一謫仙人,豈會吃醋?’”唐艾說完就笑開了,又道,“人多不多?想必我不認識,我能不能不去?”
“天天守著小書店,不出去走走也不怕悶得慌?我的熟人倒是很多,我把你介紹給他們,不就認識了嗎?他們都很好相處。”
“那好吧。”唐艾無奈點點頭。
唐艾全然不關心方均深事業上的事,整日也就是種種花,看看書,寫寫東西,賣賣書,自己賺錢自己花。可是唐艾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夫人做的很不稱職。自從方均深來了,家裏做飯的基本上都是方均深,家務唐艾也是偶爾動手,而且吃喝拉撒大部分都是方均深付錢,水費電費燃氣費方均深也都是讓劉助去繳的。
唐艾不知道自己再這個性子胡亂混下去,還有沒有機會攢到錢還給方均深,即使方均深根本不缺。
“要不要邀請錢芊芊?酒會有時候也很有意思。”方均深一方麵想讓唐艾認識一些新人融入到他的圈子,一方麵又覺得唐艾會嫌棄他們枯燥庸俗張口閉口就是錢權,順便邀請錢芊芊免得唐艾無聊。
“芊芊最近忙著做實驗些論文,應該沒有時間,不會去的。”
“不會去,就不會去,反正有我。”
碗碟放在桌上,一會自然有望江樓的人過來收。
方均深換好正裝,唐艾趿拉著拖鞋把方均深送到門口。
方均深剛出去,旺財就跑過來,兩隻爪子扒拉在門上,依依不舍。
唐艾好笑的拽了拽旺財的耳朵,“你說你,獻殷勤也不早點來,人都走了,怕是不會給你帶肉骨頭了。”
唐艾換了件白色的襯衫,底下搭了一條藍色的及地牛仔裙,在這個仲春的季節裏正適宜。
唐艾給院子裏的花草澆好了水,就把書店的門打開,正巧院裏的一樹桃花開的繁盛,旺財狗窩旁的那樹梨花也沒有落敗。
唐艾就折了幾支,往自己麵前的陶土花瓶裏插了幾支,又往其餘的幾個書桌上白瓷瓶子裏插上幾支。
嫩紅的桃花嬌滴滴的開在嫩枝上,如害羞姑娘。素白的瓷瓶上盛開著一株花中君子,格外的素雅。白清如雪的梨花,搭配著頑拙的陶瓷也格外的可愛。
片刻間,晨光灑滿了大地。劉清遠踏著滿地金黃而來。
“小姐姐,我來還書。”
人未到,聲已達。
唐艾接過書整理好放到書架上,“今天不上課?”
“小姐姐,你糊塗了吧,今天周末。”劉清遠趴在櫃台上,一邊說,一邊撥弄陶罐裏的梨花,並不閑著。
唐艾舍不得劉清遠糟蹋她的白梨,過來把陶罐拿的離劉清遠遠了些,“不是說現在學生課業挺重的嗎?你怎麼這麼閑?”
劉清遠把手收收回來百無聊賴的扣著指甲,“作業再多也有休息的時間啊,小姐姐,你不歡迎我?”
唐艾盯著劉清遠的臉,“你長相俊秀,在學校很受歡迎吧?你這個年紀不是應該談個戀愛,逛個公園,看個電影,拉拉小手嗎?沒事瞎來什麼書店啊!”
劉清遠抓著衣角,委屈道,“小姐姐,你不歡迎我啊?”
唐艾最看不得別人委屈的樣子,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一問,你要看什麼書,自己拿。”
“好的,謝謝小姐姐。”劉清遠馬上就歡快起來了,就近在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很明顯剛剛是裝的。
“就在這看,可不許帶回去。”
劉清遠點點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說,“知道了,小姐姐,你真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