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以後,倘若有幸安存於世,易行雲一定不會忘記那個幽靜肅殺的夜晚,月亮剛剛趕走凶惡的驕陽,安詳的高掛在浩瀚的星空中,為夜行的人們帶來一縷縷曙光;晶瑩剔透的露珠,在草上,枝葉裏,花蕊中滾動,聚集,映襯著皎潔的月光如同一顆顆透亮的珍珠,忽地轟然落地摔出一片光潔,讓人心傷不已。
唯有前方一片幽林伴隨著些許煙霧顯得異常的沉重-寒氣逼人。
此時一棵壯碩的樹下,一個長相清秀的白衣少年呆坐在哪!從他那哀傷,憂鬱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異常低沉,麵頰上還躺著兩道淺淺的淚痕。他那雙稚嫩的雙眼褪去了少年原有的活力色彩,裝點了滿臉的滄涼,可憐的人兒究竟是經曆何種苦難,才會這般。
不知不覺間,霧靄漸重,白色繚繞,朦朧慢慢的籠罩著這片區域。
恍惚間,前方樹顛之上,幾個黑色的圓點,閃電般向此處飄來,待近時,白衣少年兀然從呆滯中回過神來。隻見五位模糊的黑衣身影,腳若乘風,離他越來越近,身為練劍之人,他清楚這些人的功力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輕功如此厲害的人,隨著一股寒意襲來。他感覺這些人似敵非友,心中陣陣顫栗,剛要起身逃走。隻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向自己奔來,他身體本能的側身閃躲一下,一把利劍與他擦肩而過,隻見少年額頭冷汗直流,他不敢多想剛準備還擊。
一刹那,黑衣人的利劍,掛在他的脖肩,那一瞬間他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心中暗歎“太快了”,以至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深深地感受到敵我差距,他心裏明白現在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白衣少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他所能抵擋的,隻是身為一名劍客怎能不戰而敗。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村所為何事,又為何要用劍指著我”少年憤怒的道,黑衣人並未理會他,隻是帶頭的冷冷的拋出幾個字“這是聖元村嗎?”
“是,怎麼了”少年忿忿道,話剛出口,黑衣人互相微微點頭,好像在確認什麼。忽然黑衣人揮動劍柄向他脖頸刺去,他剛要扭身避開鋒芒,卻發現身體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任他使出全身力氣,身軀依舊紋絲不動。他扭動時無意間看到一位黑衣人怒瞪著他,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內功嗎?白衣少年在心裏喃喃道。
他絕望了,慢慢的放鬆了身體,腦子一片空白,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刺來的利劍,準備靜靜的離去。
時遲那時快,忽然一道流光閃過,利劍被彈出幾米開外,那千斤巨石也翻滾而去,白衣少年迅速地做了一個閃跳,向後退了幾步。拿劍的那個黑衣人一時間被怔住,呆在原地半晌未動,顯然他被這忽至的強大流光,嚇的驚魂未定。
待他回過神來,一個身穿暗白色素麵綢衫,腰間係著一根湛白色蟠離紋束帶,身子略顯消瘦,衣袂飄飄的老者從而降,他肩披一頭長若流水的白發,一雙清澈的眸子深沉而又睿智,伴隨著那深邃的身影映襯著朦朦朧朧的白霧仿佛與地相融,那雙親和的麵頰,不為世俗動容,博愛下,唯下而存。
他從上掃視一周,似乎已洞悉一切,他緩緩落在我的身前,轉身朝我祥和一笑,我連忙以笑相迎,好像剛有話欲從口而出,老者又轉過身去,看向那五個黑衣人。
“你們是晉國的吧?你們走吧!今我不為難你們”
“在此老朽奉勸各位一句以後不要隨意越過國界,侵犯朝聖國的子民,不然就不會像今這般容易交代。”
領頭的黑衣人剛欲拱手詢問什麼,那位回過神的黑衣人,便手腕微張,麵貌緊繃,突然那把被彈開的利劍迅速飛移到他的手中,他麵露凶相,在毫無征兆之下,筆直的向老者刺去。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在眨眼間完成,我驚歎之餘,為老者深深地捏了把冷淚,雖然我與他素未蒙麵,但他舍生相救之情我無以為報。
劍將要刺進老者胸膛之時,老者仍是祥和一笑,不同的是,老者彎彎的眼角漸漸擴大,怒目圓睜,望著那雙眼睛,我便周身無力,邁不出步子。
心中不由冒出兩個字,“內功”
“砰”的一聲,那個拿劍的黑衣人全身癱軟在地,半刻不能動彈。
見狀,另外四位黑衣人眉頭緊皺,至於此時他們的麵部表情,我不得而知,雖然被一塊黑布遮擋,但是我想此刻也是一片愕然。
領頭的黑衣人似乎知道了什麼,微微彎腰齊手道,“前輩,莫非是宗宗主”。
老者哈哈道:“沒想到,處在異國他鄉的人,也知道老夫的名號”。
不錯,老朽正是“一介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