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府，他們就去了城門，楚堯跟著一起過去。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就見有人在排隊，各個麵色哀痛。
楚堯道：“這一戰，中州府六千守備軍，死的就隻剩下不到兩千，這些人是在排隊領回他們的家人。”
楚堯話落，剛好有人領到了孩子的屍體，撲倒那具屍體上，失聲痛哭。
宋挽歌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年輕的士兵，屍體雖然被精心打理過，可那脖子上的縫合痕跡卻清晰可見。
到了城門口，宋挽歌看到了楚孝天，楚堯還稍微休息了片刻，可楚孝天身為中州府知府，是半刻不敢休息，麵上的疲態很是明顯。
幾人走了過去。
“爹。”楚堯喊道。
“怎麼過來了？沒在家裏多休息會兒？”楚孝天問。
“休息了會兒，補充了精神，爹這邊事情太多，我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楚孝天拍拍楚堯的肩膀，眉宇間帶著欣慰，頗有中家種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既然楚堯來了，楚孝天對他就不會優待，他是中州府知府，別人家的孩子能用，他的孩子更能，他給楚孝天撥了一批人，讓楚孝天帶著他們，去處理城門口的屍體。
春日裏最容易爆發疫情，若是那些屍體不處理，一直堆積在那裏，很是危險。
宋挽歌和容焱隨著楚堯出城後，就瞧見了堆積在城門的屍山。
“山匪”三萬人，最後俘虜的不到一萬，剩下的人，全都葬身在了城門外。
城外的屍山裏，還有援軍的士兵以及沂水莊園的人。
從東城離開後，宋挽歌和容焱去了西城，在那裏看到了院學的書生，一群讀書人，完全忘了平日裏的體態舉止，躺倒在牆角下，呼呼大睡。
他們過去的時候，宋如清正給魏麟蓋衣服，抬頭時，看到了兩人，微微眯起眼睛，長時間沒休息，大腦反應有些慢，他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才辨出人來，然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我娘他們——”
中州府出事的時候，宋如清在書院，他看著容焱被帶走，隱隱覺得家裏人可能也出事了，不過他不像容焱，有武功，他就是個弱書生，心裏雖然擔心，可卻不能做什麼。
“他們眼下很安全。堂兄要跟著我們回去嗎？”
宋如清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暫時不回去，等這邊事情處理好，我再回去看看。”
突如其來的危機，讓他體會到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如今中州府有許多善後的事情，他身為中州學子，該出一份力。
“好。”
宋挽歌並沒有勉強。
宋挽歌和宋如清說話的時候，容焱瞧見了範思哲，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容小子？”
範思哲似乎老了些，他的眼裏又多了幾分滄桑，他念叨著：“書院二百五十七人，全都是精挑細選才進來的，然而此次——”
那些常年訓練的守備軍，在這場戰爭中都不能幸免，更何況書生？
書院二百五十七人，死了五十個，他們各個都是精英，如今卻——
範思哲有些心疼。
可他又覺他們死的光榮。
“院長，眼下要做的，是好好照顧他們的家人。”容焱道。
“對，你說的對。他們都是中州府的英雄，他們的父母，我們書院會好好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