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熙寧年間,兩浙路有三個官員,僅僅因為“赴姬樂筵席”,便遭黜責。當時乃王安石當政,王氏不愛女色,卻有點貪戀權勢,為厲行新法、打擊異議,他曾不隻一次用“掃黃”的辦法來收拾政敵和異己,順他者昌,逆他者瓢昌。
王安石有個同僚,叫做祖無擇,是一位鯁直之士,有點“公知”的臭毛病,口無遮攔,曾得罪過王安石。
宋仁宗朝時,祖無擇與王安石同為知製誥,替皇帝起草詔書。依宋製,知製誥草詔是有稿費的,當時叫“潤筆”,王安石堅決不收潤筆,將錢掛在翰林院的梁上,以示清高;但這筆錢卻被祖無擇毫不客氣地取下來花掉了,“安石聞而惡之”。
熙寧初年,王安石當政,推行新法,自知民怨沸騰,便做了一首《詠雪》詩,來自我辯解:“勢大直疑埋地盡,功成才見放春回。村農不識仁民意,隻望青天萬裏開。”
祖無擇聽後大笑,出言相譏:“待到開時,民成溝中瘠矣!”因此王安石對祖無擇懷恨在心,“乃諷監司求無擇罪”,即暗中吩咐當檢察官的親信搜尋祖無擇的罪證,務要將祖無擇這個人搞倒、搞臭。
一些惟王安石馬首是瞻的禦史,便想方設法搜集祖無擇的罪證,終於給他們找到一條:“祖無擇知杭州,坐與官姬薛希濤通”。意思是說,祖無擇在杭州當太守時,曾鬧出瓢昌的醜聞,那個姬女叫做薛希濤。王安石當然不放過這個收拾祖無擇的機會,馬上安排人將祖無擇關押起來審問,那個姬女薛希濤也被抓了,要她指證祖無擇瓢昌。
薛希濤雖是風塵中人,卻比許多男人都硬氣,任憑辦案人員嚴刑拷問,就是不肯指證祖無擇,最後,“希濤榜笞至死,仍不肯承伏”。對祖無擇的指控都查無實據,無法定罪。
王安石一派隻好雞蛋裏麵挑骨頭,以祖無擇曾使用公酒超標、乘船越製為由,“謫忠正軍節度副使,不簽書本州公事”。不久宋神宗又恢複了祖無擇集賢院學士之職,但祖無擇為避開王安石,自請分司西京(洛陽)禦史台,臨行前,還寫了一首詩,詩的題目就叫做“誚王安石、乞分司西京避讒而去,因以述懷詩”。
王安石對付祖無擇,當然有不可告人的“整人”用意,但我們也不能說祖無擇受了冤屈,因為他在杭州時,確實與姬女薛希濤有“不正當關係”,而按宋朝法律,官員如果與姬女有私,也確實是要受責罰的。隻不過祖無擇很幸運,薛希濤對他一往情深,寧死也不出賣他。
如果祖無擇不是官員,而是一介平民,那麼即使他風流成性,天天狎妓買醉,夜夜眠花宿柳,官府也不可以此為把柄整他。
在祖無擇那個時代,就出了一個有名的風流才子——柳三變。這個柳才子生性放浪,愛逛青樓,居京華時,“暇日遍遊姬館,所至,姬愛其有詞名,能移宮換羽,一經品題,聲價十倍,姬者多以金物資給之”。
東京的名姬對柳三變非常仰慕、崇拜,“姬家傳出幾句口號,道是:‘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中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麵。’”也沒見官家找他的麻煩。
不過,柳三變在參加科考時則遇到了麻煩——宋仁宗批示不可錄用他:“此人風前月下,好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詞去。”
柳永於是幹脆自稱“奉旨填詞”,在煙花柳巷繼續過他的風流生活。後來柳三變更名柳永,年近半百才獲賜進士出身,當了幾年小小的“屯田員外郎”。
中國古代的禮法,其實是存在著一個“雙重標準”的,即所謂“禮不下庶人”與“春秋責備賢者”。按傳統的倫理道德,尋花問柳顯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小人(平民)之德草”,老百姓可不受太嚴格的禮法約束,這便是“禮不下庶人”的涵義;而官員,身為社會精英,當為萬民表率,“君子(官員)之德風”,則應該接受更苛嚴的禮法束縛,此即“春秋責備賢者”之義。
所以,宋朝政府對平民宿昌,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禁宿昌”的立法隻針對官員。
呂惠卿與王安石同殿為臣那麼多年,後更是與王安石針鋒相對的他,自然對這些事情了若指掌。
“如今我身為當朝首相,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時刻盯著我?你這般做法,不是自己將把柄往那些人的手裏送嗎?啊,你是要氣死我嗎?呂升卿!”呂惠卿怒不可謁的吼道。
看著呂惠卿大怒的樣子,呂升卿識趣的裝起鴕鳥。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個豬腦袋,你不說,小心你哪天起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呂惠卿雙目通紅,仿佛要擇人而噬,哪裏還有絲毫當朝首相的雍容華貴!
https://www.biqiuge8.com/book/58066/502824665.html
biqiuge8.com。biqiu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