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裏走,空氣越稀薄,柳薄煙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反觀宇文懿倒是神情漠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周遭寂靜的可怕,除了他們的呼吸聲,和挪動的腳步聲便再無其他。
過了許久,久到柳薄煙的手心冒汗,他們還是沒有走出黑暗,一路上,柳薄煙連個璧沿都沒碰著,唯有牽著他的大手讓她覺得還有個依靠。
“宇文懿,還要多久才到?”
宇文懿並沒有作答,而是道:“煙煙你聽,有水聲。”
柳薄煙皺著眉細細的聽著,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裏的空氣真的太稀薄了,再不找到出口她一定會悶死在這裏的。
“宇文懿,我有些喘不過氣了……”
宇文懿牽著她的手腳步開始放快,“那我們快些,已經聽見水聲了,這說明離湖心已經不遠了。”
一路小跑,柳薄煙漲紅了臉,氣喘籲籲的,倒也不叫停,隻是跟著宇文懿跑著,一轉眼便拐了好幾個彎,前麵傳來微弱的光亮,空氣似乎也湧了過來,柳薄煙局促的呼吸著,像是沙漠中的旅客遇見了綠洲。
他們離那個亮光越來越近了,柳薄煙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不覺有些好奇,摟著宇文懿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往裏走去。
入眼處,除了震驚,她再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了!
這是一個地下洞穴,上麵有一個高五六米的洞口,有水自上麵流下來,落入地上的幽潭中,形成一個天然的雨簾,而那雨簾中間,也就是那幽潭之上,赫然擺放著一口檀木棺材。
“啊!”柳薄煙嚇了一下,直朝宇文懿懷裏躲,臉上的黑灰蹭在了宇文懿的衣服上,“這怎麼有口棺材啊!”
宇文懿得逞似的摸著她的頭發,笑道:“煙煙不用怕,這是一口空棺。”
“這麼一口棺材躺在這,多嚇人啊!”柳薄煙仍心有餘悸,她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對這些牛鬼蛇神怕得不行,作為一個新新人類,她覺得自己在相信科學這方麵還是挺失敗的。
“好啦,跟我來吧,這裏隻不過是個湖心罷了,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對麵。”說著,宇文懿帶著柳薄煙繞過了那幽潭,轉而看見了另一個洞口。
這洞口光亮無比,裏麵飄來陣陣幽香,走進洞口,四下可見生動多彩的壁畫,柳薄煙欣賞不來,匆匆看了幾眼便離開了。
再往裏走,是一扇木門,很普通的那種。
宇文懿在門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被人拉開。
那人一身白衣,單薄的身影略顯蒼脆,但那容顏顯得清麗可人。
一見宇文懿,便嬌呼:“二哥,你來啦!”
柳薄煙疑惑了,這女子怎麼也喊宇文懿二哥?難道她是公主?不應該啊,這公主又怎麼會被關在這山野中的山洞裏?
宇文懿點點頭,將還在疑惑中的柳薄煙拉進屋內。
屋子裏可謂三麵開窗,到處都透著光亮,屋內的陳設也都是女孩子閨房的樣子,粉嫩且落落大方。
柳薄煙站在屋子中間,看著這裏的一切,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不錯,就是有點詭異,有些陰森,看起來不像是給活人用的,倒像是給死人……
搓了搓手臂,柳薄煙越發覺得這裏慎人,縱使屋內光亮無比,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刺撓感,讓她覺得這裏有些可怕。
宇文懿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讓她不由驚了一下,“煙煙,你怎麼了?”
柳薄煙搖著頭道:“沒事,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妹妹,叫宇文凨。”
“宇文烽?這……”柳薄煙更加覺得奇怪了,宇文懿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妹妹,竟然還是和宇文烽同名。
“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宇文烽。凨兒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存在,她比任何人付出的都要多,所以死後被厚葬也是應該的。”
柳薄煙都結巴了,“她,她,她,她死了?”
“凨兒沒死,活生生的站在這兒呢!隻不過多年前我和她演了一出戲,讓別人覺得她死了。”
“宇文懿,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要追溯到宇文烽出生的那日起……”
南陽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大雪漫天。
宇文烽的生母林婼,當時還是一個貴人,好不容易得到盛寵懷有龍子,她多希望可以生個兒子,好飛上枝頭,為林家爭光。
可她的肚子不爭氣,偏偏生了個女娃娃——宇文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