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了張柏川,似乎這次南下暗訪也並不是那麼無趣了。
路上見有一湖,張柏川便嚷嚷著要停下來。
趙伯然車都還沒停穩,他就脫掉長袍一個猛子紮進湖中,在湖中遊來遊去好生自在。
然後他潛入水底,幾分鍾後從水下冒了出來,手裏抱著一條魚。
衝著宇文懿晃著魚道:“白兄,吃魚嗎?”
隻見宇文懿扶著柳薄煙坐下,回眸衝他笑:“張兄抓的魚,我當然吃。”
柳薄煙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交替,總感覺張柏川看著宇文懿的眼睛裏有些異樣的情愫。
趙伯然撿來樹枝,生了火,將張柏川抓的魚用樹枝穿好然後手法嫻熟的在火上烤著。
“遊了一圈,真舒服啊!”
“張兄還是和當年一樣,一點沒變。”
“那是,不過白兄,你就不夠意思了,娶了老婆都沒告訴我!”
“那等我的孩子出世我請張兄來喝滿月酒!”
“好好好!”
柳薄煙看著他們,腦子裏已經浮現張柏川抱著她的孩子站在宇文懿身邊的畫麵,莫名和諧,她是不是有些多餘?
張柏川穿好衣裳,在宇文博身邊坐下來,拿過趙伯然手中的魚,仔細的烤了起來。
待魚烤好之後,第一個就遞給了宇文懿,“白兄吃魚。”
“多謝張兄。”宇文懿接過魚然後遞給柳薄煙,“煙煙吃魚。”
柳薄煙看看張柏川再看看魚,示威似的瞪了眼張柏川,然後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接過魚嗅了嗅還挺香的,便小口吃了起來。
張柏川對剛才柳薄煙的那個眼神感到好奇,他是做了什麼讓王妃不高興的事兒了嗎?怎麼王妃那眼神跟要吃了他一樣。
“七爺,吃魚。”
宇文博將魚拿在手中,抬頭看了看天,然後掃了下汗,沉重道:“我們去江都的路上是不是太過於平靜了?”
“怕是太子在江都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呢。”
“二哥可有對策?”
“有柏川在,我們還需要對策嗎?”
張柏川立馬趴著胸脯:“就是!七爺,有我張柏川在!任他來十個太子,我也能護你周全。”
柳薄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魚,此次南下,她能看到的危險就那麼多,那她看不到的呢?
在沒遇到她以前,宇文懿也這般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吧。
宇文懿本來想問柳薄煙魚好不好吃,結果看到她正在愣神,“煙煙,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柳薄煙回過神來揪了一點魚肉放到嘴裏,然後把魚放回了火堆上。
“吃飽了嗎?”
“嗯,我們走吧。”
宇文懿突然問:“你還想坐在車裏嗎?”
“嗯?”柳薄煙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後道,“不想啊,可是好像也別無選擇。”
“誰說的?”宇文懿露出神秘一笑,對著張柏川吩咐道,“柏川,去把你的馬牽來,等下你陪著七弟坐在馬車裏,我帶著煙煙就先走一步了。”
張柏川似是很不情願的將鬃毛的馬牽了過來,“喏,有了媳婦兒就不要兄弟了。”
宇文懿示好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將馬牽到柳薄煙麵前,“煙煙,你我共騎一馬如何?”
騎馬?她還從來沒有騎過馬。
“好啊!”
宇文懿翻身上馬,那馬便哼了兩哼,走動了一下。
柳薄煙輕輕的摸著馬頭上的毛,並不是很軟,她仰著頭看著坐在馬上的宇文懿,陽光下他的身影很是高大,正伸出手邀請她共乘。
她淡淡一笑,伸出了手,腳才上腳蹬,宇文懿稍一用力,她便上了馬,不同的是宇文懿是跨坐的,而她是偏坐的。
“煙煙,你有孕在身,本來不該騎馬的,但是馬車坐久了也不好,所以就這樣偏坐在本王懷裏吧。”
“嗯。”
坐在馬上,柳薄煙的視野變得開闊了,她的手握著韁繩,而宇文懿握著她的手。
宇文懿踢了下馬肚子,馬兒便踏蹄而去。
柳薄煙靠在宇文懿的懷裏,風聲在耳邊吹過,鼻息間是淡淡的桃花香,那是宇文懿身上的味道。
六月的天到底是孩子的臉,剛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就陰沉下來,烏雲壓的很低,風嘶吼著,柳薄煙感覺自己的衣服被風拉扯著,要不是有宇文懿護著,她怕是就要飛出去了。鳥兒振翅飛著,在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之後,雷聲轟鳴,知了也湊起了熱鬧每一隻都不知疲倦的叫著。
宇文懿一拉韁繩將馬兒停了下來,看著天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悅。
“要下雨了。”柳薄煙也望著天。
“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再次禦馬前行,宇文懿四處張望著,想尋一個亭子或者草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