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市,又名霧都。
山城市的冬,冷冽異常,和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人山城市的一年裏隻有兩個季節,夏和冬,不是熱就是冷,夏做桑拿,冬進凍庫
不過山城市的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
山城西區廢舊物回收站。
“張叔,你這左手咋了?還掛彩了”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子提著兩蛇皮口袋,正和回收站老板交流著,老板左手裹著厚實的紗布,看樣子傷得不輕。
男子身高一米七八的樣子,不算胖。
下身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身一件灰色手工毛衣,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棉衣,磨損嚴重的白色板鞋,較為淩亂的頭發。
不用也知道這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隻是這身打扮與男子輪廓分明模樣清秀的臉龐相配,是那麼的不協調。
回收站的老板與男子應該是熟人,他接過男子手中的袋子就丟到了稱板上。
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前些一群臭流氓跑我這裏來找什麼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我不讓翻結果挨了一頓打,手給骨折了哎我這沒啥事兒,倒是阿生,你爺爺的事咱也聽了,哎,這麼好的世道,怎麼還是有那麼多的惡人呢”
“沒事張叔,我相信爺爺的事警察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男子名叫夜生,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樣子,較同齡人相比少了些朝氣,多了份沉穩。
“行,多的話叔不咋會,好好讀書,努力了總會有出頭之日。”
張老板沒受傷的右手拍了拍夜生,從挎肩式的錢包裏數出了五張紅色毛爺爺遞給他。
“張叔,你看你又來了,你手受傷了還得補營養,我可不要,你知道我脾氣從就倔”
兩袋子塑料瓶,雖然壓縮密實了些增加了不少重量,但最多也就值個兩百塊,給夜生五張紅票都已經翻番了,他哪裏肯接,連連推拒
“瞧你這倔脾氣,給你你就拿著,我這傷算什麼?你爺爺他這一去可沒人陪我喝酒聊了。你們那辦葬禮我看店就沒去,多餘的就當我補上隨禮啦,不拿以後就別來我這了,你這臭牛脾氣我看得真改改”張老板是個熱心腸,自從夜生爺孫倆來到山城市就沒少幫襯。
每次夜生的爺爺葉禍帶著屁不開腔的夜生來賣廢品,張老板都會添零湊整多給一些。
十多年都這樣過來了,如今秋枯葉落,造化弄人,夜生的爺爺意外去世,剩下正在苦讀高三的夜生獨自一人。
“這好吧,張叔其實我是想把家裏還屯著的塑料瓶易拉罐啥的都清出來賣掉的,好給爺爺砌個墳頭”拗不過張叔的執拗,夜生隻得接下。
其實張叔也不容易,他一個人經管著回收站,女兒也嫁了外省難得回來,以前還有葉禍經常來找他嘮嗑,如今
“好孩子,我們這一片也就你夠孝順,不像我家閨女,嫁了人一年都回不來幾次。不過最近我們這不太平,過段日子再來吧,順便我也能找人幫忙算個好日子。”張老板道。
“行,謝謝張叔,那您忙著,我先走了啊。”道了聲謝,夜生準備回去。
“快回去吧,兒不早了。”張老板提起蛇皮袋就整理去了。
冬的夜來得早,這才六點半的樣子兒都已經暗下來了。
夜生爺孫倆住的地方是一個被拆得差不多的廢舊工廠地下室,距離回收站不遠,步行十分鍾就能到。
十多年如一日,如今的廢舊工廠北邊倒滿了生活垃圾和建築垃圾,很少有人來清理,夜生爺倆住的地下室在南邊,影響倒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