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見鹹陽公主臉色都變了,端起桌上果酒抿了一口,方笑道:“你倒是謙虛。不過說得也有道理,裴長浪別的本事我不知曉,不過琴藝一道,長安無人能出其右。不過挽卿,我想你隻怕也未曾在人前展示過自己真正的琴藝吧。我倒是喜歡琴,隻是一直不得良師,挽卿你若是不介意我名聲不好,便過來教教我如何?”
楊錦也知道鹹陽公主在打李長歌的主意,若是之前,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不過現在他改變了主意。鹹陽公主雖然是皇室貴女,然並不簡在帝心,跟武家關係也不是很好,兩個兄弟也隻會明哲保身,並無權勢,是絕對不敢跟楊氏對著來的。
楊錦說要李長歌教他琴藝,那便算是他的老師。雖然未必是真心,但絕對是有意抬舉李長歌。也是在警告鹹宜公主不要再打李長歌主意。
李長歌也知楊錦有意解圍,笑了笑道:“琴藝之道,無關深淺,唯關心境。錦郎君尚且年幼,於琴道上略有欠缺也是常理,倒是不必拘泥與一時長短。等到來日錦郎君看盡世間百態,心境自然開闊,琴道修心,自然水到渠成。不必強求。至於良師一事,郎君厚愛抬舉,挽卿銘記在心,隻是挽卿身份微賤,實在不堪為師,還請郎君見諒。”
楊錦原本也不是為了請李長歌為師,見他如此知情識趣,甚是開懷,哈哈大笑道:“你比我想的還要有趣。嗯,說得也很有道理。你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記得去易陽齋找我。”
易陽齋是一處別院,在楊微名下,楊錦和楊微幾人如今都住在那裏。
說完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轉頭看向楊微,笑著道:“慎之,你可得吩咐易陽齋裏的人,可不能狗眼看人低,若是誤了我的事,我可不會饒了他們。”
楊微對楊錦倒是頗為縱容,聞言也是渾不在意點了點頭,笑道:“放心,誤不了你的事。”
武信也不知道楊錦和楊微葫蘆裏賣得什麼藥。楊錦這人人品實在不怎麼好,心思也毒辣,除了一張臉,其他還真沒什麼可看的。行事又頗有些荒誕,武信對這種人,一向是敬而遠之。楊錦自己也識趣,兩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往來的,自然也沒什麼矛盾。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楊錦為何突然靠了過來,而且對李長歌不遺餘力示好。莫非是看上李長歌了?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拉攏李長歌,莫不是為了對付自己吧?
武信在腦海裏補了一出大戲,看著楊錦越看越覺得不正常。楊錦幫李長歌解除了鹹陽公主的荼毒的威脅之後,也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正正對上武信莫名的目光。霎然一笑,然後轉回頭繼續喝酒去了。